那時候的孫洋,把楊雪的這次約見當成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次約會。他不知道這次見面的最大功臣是王仙芝。
孫洋請包志幫忙打晚飯,自己抓緊時間在宿舍洗頭洗臉梳發型,包志打飯回來時他還在鏡子前觀察發型。
包志把飯擺在床頭:“大哥,你已經帥得掉渣了,不用看了。”
孫洋面向包志問道:“鏡子里看已經差不多了,你再幫我看看。”
包志看見如此可愛的孫洋,很想大笑,但強忍著不笑:“我現在只想用八個字來形容你。”
“哪八個字?”
“人中呂布,馬中赤兔。”
孫洋聽得美滋滋的,嘴上道:“這我倒是不敢當。”
“那現在先吃飯吧,不然冷了。”包志指指那碗飯。
孫洋抬起來隨便扒了兩口,然后放下道:“我吃不下了,幫我洗碗,我遲到了。”
包志不能理解此時的孫洋為何如此可愛:“約個會可以當飯吃嗎?你平時吃那么多,今天吃兩口,一會準餓。”
孫洋用手輕輕撫摸了一下頭發,嘴角上揚,離開宿舍。
孫洋來到小山包上,沒有見楊雪的身影,很明顯,他太激動,來早了。
他走到楊雪常坐的位置,坐下,他想體會她一個人來這里時的感覺。
他思索著,一會就要見面了,我第一句該說什么,她會對我說什么……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而她還沒有來。
孫洋有了久等的感覺,因為他太在乎這次見面了。
不管楊雪什么時候來,他都會等,看著遠方等。
此處坐東朝西,此時正值夕陽西下,萬丈夕陽紅染盡千山群林。滿眼的落日風光,使他無意想到李商隱的那句“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他坐了很久,但都沒有回頭,他怕回頭沒有看見她來,自己會有失落。
他沒有回頭,所以她不知道她悄悄的來了。
她來的時候看見他很認真的凝望夕陽,所以她沒有出聲。
他坐著,她站在他身后,兩個人,靜靜的看著夕陽慢慢沒入不知名的遠山。
在最后一片霞光里,她開口了:“你來好早。”
他的嘴唇蠕動:“不早,剛剛好。”
“我來時看見你很認真的看著遠方,和我發呆的時候很像,所以不忍心打斷你。”她的聲音很溫柔。
原來她早來了,是他不回頭,所以不知道。
她說完,他的心里暖洋洋的。
“我是等你等到發呆了。”他之前想的臺詞一句沒有用上,這一句是他臨場發揮的。
“請你喝汽水。”她背在背后的手里有兩瓶汽水,她拿了一瓶給他。
他伸手接過去,心里熱流滾滾:“謝謝。”
“應該說謝謝的是我,你為我平息了謠言。”
“小事一樁,不用謝。”他看著那瓶汽水在晚霞里呈粉紅色。
“為了表示感謝,我請你喝汽水,打開嘛。”她說著打開手里的汽水。
“好。”他也打開汽水。
“干一口。”她把瓶子伸向他。
“干一口。”他也把瓶子伸向她。
兩個瓶子在他們中間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她笑了,他也笑了。
晚霞印在他們臉上,也印在他們的青春里。
這次見面很簡單,很短暫,就看了一會夕陽,說了聲謝謝,喝了一瓶汽水,而他已經終生難忘。
在后來的日子里,孫洋真的加倍努力,向他們縣的高中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