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五分鐘,也許是十分鐘。
沒有留下任何時間記錄,只知道三個人安靜了很久,很久。
氣氛很奇怪,很尷尬。
孫洋一個人坐著,低著頭,一副酒醉無力的樣子。
他希望她們趕快離開,不看見自己的窘像,讓自己一個人呆著,自來自去。
同時,他也希望她們陪著自己,一個人的孤獨,自己很難承受,特別是在類似失戀的夜晚。
楊雪希望孫洋不要有什么不好的想法,用積極的態度面對未來。
王仙芝很想先離開,給楊雪孫洋一個獨處的時間,但楊雪拉著她的手,無法離開。
僵局總要有人來打破,于是,楊雪先開口了:“我們扶你回學校。”
說著,伸手去拉孫洋的胳膊。
孫洋知道時間差不多了,不能賴著不走,自己熬得住,也不能讓楊雪二人陪自己熬。
楊雪剛伸手,孫洋迅速雙手一撐膝蓋站了起來:“休息好了,走吧。”
說完率先大步走。
楊雪和王仙芝相互看一眼,跟著走。
都說女生的心思很難猜,男生的心思又何嘗不是。
男生或許真的堅強,剛才還死去活來的,一會功夫又如沒事發生。
“以后我們就是最好最好的朋友。”孫洋輕聲道。
他好像忽然明白了,既然不能成為戀人,那就不要再錯過做朋友的機會。
“好。”楊雪和王仙芝齊聲回道。
“初中生的友誼是最持久的。”孫洋發出不知何處得來的感慨。
他才初中畢業,按道理他還沒有體會過。
“為什么這么說?”王仙芝有疑問。
楊雪也有疑問。
“我爸說的。”孫洋也是聽說的,他的年紀哪里來感觸。
“你爸和你很聊得來。”王仙芝低聲道。
說到老爸,她有些傷心,別人的老爸都在身邊,她老爸遠在天邊。
“是啊,我爸什么都和我說,初中生活也和我說了不少。”孫洋和爸爸的關系非常融洽。
王仙芝聽得有些心酸,自己沒有享受過那樣的待遇:“你爸真好,真希望我爸也能那樣。”
楊雪安慰道:“你爸是為了賺錢養家,才遠離你們,他也想陪你的。”
孫洋也安慰道:“天下的父親都是疼愛孩子的,尤其是疼女兒,因為上輩子還是父親的情人呢。”
王仙芝很感激兩個朋友的掏心安慰,柔聲道:“有你們真好。”
好朋友就是這樣,無時無刻都會雪中送炭,哪怕小至一句話,一個眼神。
“這次畢業后,下一次一起唱卡拉OK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孫洋轉移道今夜的話題。
“應該是高中畢業的時候。”楊雪道。
“那就是三年后。”王仙芝道。
“到時候不讀書的那些同學就不好說了。”孫洋知道許多朋友初中畢業就要步入社會了。
那時候,許多父母眼里賺錢比讀書重要,要不是老師和鄉政府工作人員一直做思想工作,他們連初中都不讓子女讀。
“到時候提前聯系,他們應該會有空的。”楊雪很樂觀。
“只要不是去北京、上海那么遠,近處都沒有大問題,聚我們也就聚一晚嘛。”王仙芝補充道。
“希望如此吧。”因為今晚的表白沒有結果,孫洋變得悲天憫人。
“你可是一直樂觀的,不能改變風格。”楊雪笑道。
“哈哈,不會變,感傷是暫時的。”孫洋回答的很巧妙。
“不要再說不愉快的,我感覺應該說點愉快的,人生本來就悲劇居多,再自加煩惱,豈不是自討苦吃。”王仙芝害怕傷感的氛圍。
楊雪想不到王仙芝說出這么富有哲理性的話:“你變成哲學家了。”
“大家一晚上都在嘆天嘆地嘆現實,讓我難受啊,我得沖破悲傷的氛圍。”王仙芝積極排斥負面情緒。
楊雪道:“給你點贊。”
孫洋也道:“我也給你贊。”
夜在繼續,夜色中的他們逐漸消失,留下一路的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