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炭原來再沉迷游戲,也不會這么“自閉”,上課、吃飯、撩妹、和室友嘮嗑之類的活動還是挺正常的。
“會不會受什么刺激了?失戀?”
“沒聽說吧……”
幾個人正忐忑地討論著,商量是不是要再進張炭的房間里查看一下,突然聽見封閉的房門后傳來了一些響動。
躺在床上的張炭,眼皮動了動,眼睛睜開一條縫。
下午的陽光正照在他的臉上,他反射性地抬手擋住,然后捂上眼睛。
啪!
巴掌蓋在臉上的聲音,在室內相當明顯。隨著這一聲,門外的說話聲也停頓了一下。
三秒鐘后,張炭張開眼睛。
眨眨眼,他的腦子還有點不清醒,蓋在臉上的手掌抬起來,眼睛的焦距落在手掌上。
五根長長的手指,清晰的掌紋,沒有黑色的貓毛和軟軟的肉墊……
“張炭!你沒事吧?”
門外傳來熟悉的男聲,準確的說,是很久之前熟悉的男聲。
“咳咳咳……”剛想張嘴回答的張炭,還沒發聲,倒是口水先把自己嗆到了。
“沒事!”張炭含糊地答應了一句,然后坐起身,看了看抬在眼前的兩個手掌,又使勁搓了搓臉。
隨后,再次試著發出聲音:
“咳咳……嗯哼……啊……咦……哦……”
發音很清晰。
這不是做夢!
在貓生的最后一段日子里,張炭經常會夢見自己在滬江大學的生活,只是夢境里的自己,還是不能說話的。
所以……
自己是變回來了???!!!
“咚咚咚!”房門被敲了幾下,然后又被推開了,走進來一個男生,張炭依稀記得,這是自己寢室的室長兼老大。
“真沒事?你怎么睡了快三天了!我們擔心你,找管理拿了鑰匙進來過一次,看你在睡覺,我們又出去了。”
老大進來解釋前面進來的事情,這種事,還是要主動解釋一下才好,否則別人免不了要多想。
“多謝!沒事了!”張炭勉強說,感覺嗓子還是有點不舒服,隨后一愣:“我睡了三天?”
“是啊,你自己看日期!”室長把個人終端上的日歷投射出來給張炭看。
“哦……大概前段時間太缺覺了……”張炭隨便找了個借口。
室長見他除了精神還有點萎靡和恍惚外,沒什么不妥的地方,就又出了房間。
張炭掀掉身上的毯子,起身下床,沒有穿鞋,直接踩在地板上,朝著房間窗戶的方向走去。
這種兩條腿走路的感覺,稍微陌生,卻有理所應當。
人生三天,貓生十年。
到底是做貓的時候夢見了人,還是做人的時候夢見了貓?
拉開半掩的窗簾,又打開窗戶,一陣風迎面吹來,帶著秋天陽光的溫度。
張炭看著窗外熟悉的景象,
“啊——————”
“我了個槽!嚇我一跳,張炭你瘋了啊!”
寢室客廳里傳來室友的笑罵聲,張炭咧嘴一笑,能這樣歇斯底里地大聲喊叫,真是暢快。
從地板上撿起衣服,看了看,嫌棄地丟下,又從衣柜里找出一件干凈的T恤換上,穿上褲子,穿上鞋,搖搖晃晃地朝外走。
三天沒吃,雖然身體還沒感覺到餓,但是心理上還是有吃東西的**的。
“干嘛去?”室友隨口問。
“覓食!”張炭如以往一般隨口答。
下樓,張炭兩手插在褲子口袋里,慢悠悠地朝食堂走去,這一條路線,好似很陌生,又深刻地印在記憶里。
邊走,邊看兩邊的風景。
高高的寢室樓、教學樓,路邊的花壇綠化帶,還有各種小樹林,和當貓時待了十年的那所大學校園截然不同的風景。
張炭拍拍腦袋,自己在想什么呢,那不過是個做的比較清晰的夢而已。
走到快接近食堂的時候,小路前左邊上的花壇里突然竄出來一只黑白花貓,竄到小路上以后不停步地又竄進對面的花壇中。
隨后,左邊的花壇里嗖嗖嗖地又躥出幾只貓,一只黃白橘,一只黑貓四蹄踏雪,最后并排躥出的是一只很胖的胖貍花和一只胖橘貓。
前幾只貓依舊不停步地竄進對面花壇,追趕之前的黑白花去了,最后那只胖橘貓卻突然在小路上停了腳步,眼神詭異地看了張炭一眼,這才朝前一竄,跑進花壇消失不見了。
四周一片寂靜,只留下張炭身體僵硬地站在小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