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后,崔真真忽然道:“小慕,昨天晚上你喊了小午的名字幾十次,你生病是因為她嗎?”
張慕苦笑:“真真,也許對我來說,以后跟李小午再也沒有關系了。”
崔真真哦了一聲道:“那要不你也別在這里了,回上虞去吧,還回麗科,那邊人熟,大家多個照應,一個人生病滋味可不好受。”
張慕搖搖頭道:“我不回去。”
崔真真道:“你是離不開這里的事業嗎?”
張慕還是搖搖頭:“我不回上虞,我也不留在西安,我想回安順老家去了,我現在手上有了點錢,想去那邊過簡單的生活,照顧好媽媽和妹妹。”
崔真真道:“那也好,要不我陪你一起回去吧,反正快過年了,我陪你去過年。”
張慕苦笑:“真真,對不起,那個時候我騙了你,那個時候,我心里住著的那個人并不是小雨,而是李小午的人和小雨的影子,過了很久,小雨的影子終于越來越淡了,以為就是李小午了,可是她卻走了。”
“她走的時候,帶走的不止是感情,還有我整個的人生,帶走了所有的希望,前天晚上我已經死了,現在留在這里的只有軀殼,是一具為了媽媽和妹妹存在的軀殼,里面沒有靈魂,沒有感情。”
“我會回安順,送妹妹上大學,然后接過母親的教鞭,簡簡單單的教學,然后霉爛,腐朽,發臭。”
“我不想你陪我過沒有希望的人生,這樣的時刻我只能自己一個人扛過去,就如同上次你說的圍城,如果某一天我扛過去了,我會來找你,如果那時候你還愿意嫁給我,我們就彼此守著過一輩子。”
“如果我一直都沒扛過去,最后沉淪了,那就沉淪吧,就象這個世界從來都沒有過我一樣。“
“對不起真真,我沒法讓你陪在我身邊,你在我身邊,我過不去,我會想到這里所有的一切,我就放不下,我只有先放下一切,才能重新走出來,才能有新的人生,我很自私,對不起。”
崔真真淚流滿面:“小慕,不要說對不起,你從來沒有對不起任何人,你唯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自己。”
張慕道:“晚了,我送你回酒店吧?”
“小慕,讓我這里陪你一晚上吧,我不抱你,我也不脫衣服,我只想陪著你,坐著躺著都行。”
張慕點點頭:“那好吧,我睡太久了,想坐一會,”你昨晚上肯定沒睡好,去床上躺一會吧,我在沙發上坐會喝點茶。
崔真真點點頭,她走進房間,卻又馬上走了出來,手上拿著一個被子:“我也在沙發躺一會吧。”
張慕點點頭。
“小慕把你的腿當一下我的枕頭吧?我擱一會。”
張慕點點頭。
崔真真很快睡著了,張慕發現自己生平第一次真正進入了放空狀態,什么也不愿想,什么也沒想,就這么坐著,沒睡著,也沒清醒。
在和崔真真閨蜜見面之前,張慕打了兩個電話,一個問印度恒河公司關于邦達的進出口情況,對方告訴他邦達只提供了兩批貨以后就沒有再進貨,他們已經在籌劃,按照李小午的計劃對邦達公司違約進行起訴,現在等著李小午或者張慕的指示。
另一個問楊木公司關于邦達進貨的事,以及國內SPF或者RGPF的生產情況,對方告訴他邦達最近幾個月沒有購貨,國內目前也沒有SPF的生產情報,還沒有人能真正突破SPF專利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