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一個敵人圈進了他的瞄準鏡中。
敵人顯然已經認為自己安全了,自行迫擊炮車停了下來,士兵們開始用沙袋堆造掩體,自行迫擊炮被緩緩升到車頂,張慕明白了,敵人試圖利用周圍建筑物之間的這片空地,建立一個小的迫擊炮陣地。
“轟!”迫擊炮開火了,炮彈卻沒有落下,估計第一枚是一枚偵察彈。
“轟!”另一門迫擊炮也開火了,炮彈的落點離張慕不超過500米,張慕已經明顯感覺到地動山搖。
靈機一動,張慕把瞄準目標對準了裝彈手,就在裝彈手將炮彈裝進膛前的那一瞬間,張慕一扣板機,裝彈手應聲飛起,重重的撞在迫擊炮上,迫擊炮瞬間改變方向,炮彈恰好擊中另一臺自行迫擊炮。
轟的一聲,另一臺自行迫擊炮上的彈藥被殉爆,一連串慘烈的爆炸,十多名士兵全部血肉模糊,兩輛裝甲車也燃起了熊熊大火,一個指揮官從裝甲車的前半部跳出來,身上已經被全部點燃了,他趴在地上,拼命大滾,試圖將身上的火滅掉。
張慕知道這個人已經沒有了指望,沒有人可以把爆燃在身上的火熄滅,沒有人幫忙,這個人的命運就是被燒成一團焦炭。
張慕沒有開槍,他不想讓敵人馬上結束生命,反而想讓他在死亡前承受最大的痛苦,他關上狙擊步槍的保險,打開望遠鏡,他想看到敵人痛苦絕望的表情,這會讓他的仇恨和對李小午的愧意稍微得到緩解。
然后他卻看到一張熟悉的臉。
是單飛雪,還是小雨?
張慕猛地驚醒,發現自己渾身上下都已經被冷汗濕透,怎么會做這樣的惡夢?好可怕的夢!幸好只是夢。
看看手機,才五點多,他去衛生間里洗了一把臉,窗外依然是漆黑一團,而且明顯起了霧,一團一團的從窗口飄進來。
張慕關了房間的燈,外面才依稀有了點光亮,但這種光亮卻比黑暗更讓人壓抑,仿佛有一個巨大的蜃隱藏在濃霧之中,張開血盆大口擇機噬人。
這正如自己將要面對的敵人,那個李小午所說的幽靈也在黑暗中吟笑著,如同一條蜇伏在沙中的巨大響尾蛇,隨時準備亮出它奪命的獠牙。
他關了窗戶,又拉上窗簾,卻是翻來覆去難以入睡,夢中李小午死去的情形不斷浮現,雖然只是個夢,可以濃濃的失望和自責在張慕的心中翻滾著,自己應該更努力,絕不能讓這樣的夢在現實中上演。
再次醒來時天色卻大亮了,外面的霧還沒有散去,但是這霧卻不是張慕平時所見一般渾作一團,而是象一大片一大片的輕紗,從一邊的山坡上緩緩而下,拂過樹稍,拂過實驗室,又向遠處緩緩而去,一切如同仙境。
張慕走出實驗室,沿著實驗室向沿海村的小道緩緩晨跑,兩邊的石榴樹已經開始長出暗紅色的嫩芽,飽含著露水,如同被精雕細刻的白玉一般,又微微透出些靈氣來,看人不由自主的心生憐惜。
臨近村口,張慕忽然發現前面有兩個人急急忙忙地跑過來,其中一個人隨身帶著一個黑色的大包,后面隱隱有一群人追著,喊著些什么,只是霧太大,張慕看不清,也聽不懂追著的那些人本地話,不過他下意識的站在路中間擋住了道路。
“媽的,找死啊,快滾開。”前面那個人看張慕主動擋住了道路,知道難以善了,直接從腰上拔出刀來,是一把開山刀,這種刀雖然不長,卻是鋒利異常,十分危險。
另一個更是夸張,居然拿出一把尼泊爾軍刀來,這種刀頭重腳輕,前寬后窄,背厚刃薄,掄砍時力量集中在刀的前部具有斧子的殺傷力,是許多外軍的制式武器,比開山刀更加危險,據說有兩刀直接捅死野豬的黑歷史。
這下張慕更加確信應該把他們攔下來,說時遲那時快,前面那開山刀的家伙已經跑到了張慕的面前,向張慕的腦袋兜頭砍下,這種動作已經是想要張慕的命了,張慕不慌不忙,身體微側,右手把對方拿刀的手一拍,手肘部跟著發力,直接擊中對方的鼻子,同時膝蓋一頂,對方直接滾落到路邊溝里去了。
拿狗腿刀的跟著殺到,舉起刀來橫著刺到,張慕一看頓覺輕松不少,這尼泊爾軍刀用法以輪為主,眼前這家伙顯然不會使,他半轉過身,一個掃堂腿使出,果然那家伙無法把握重心,身體向前飛出,直接在地上摔了個狗啃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