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老人家不必多禮。”
蕭景桓趕忙扶住了想要行禮的老人,前世的他就是出自農民家庭,對于這把年紀了還下地勞作的人感到一絲敬佩。
蕭景桓一臉和煦的看著老人,“不知道老人家高齡啊?”
“回公子的話,老朽今年六十有五了。”
“您都這一把年紀了,怎么還親自下地,您的兒女呢?莫非他們不孝?”
四下掃量一番,周圍只有老人一人,蕭景桓心理有些怒氣,無論何時,不孝的人最受唾棄。
老人聽到蕭景桓的話,搖了搖頭,面色有些凄涼。
“公子誤會了,非是兒女不孝,而是十幾年前家中獨子被拉去參軍,后來戰死,家中只剩老朽一人了。”
“那朝廷沒有撫恤嗎?”
蕭景桓看著一臉凄苦的老人,語氣有些沉重,雖然心里明白,可還是問了出來。
“哪有什么撫恤,就連我那孩兒的尸骨都未曾見到啊!”老人勾起往事,不由悲從心起,老淚縱橫。
聽到老人的話,蕭景桓一時無言,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咒罵朝廷?自己就屬于朝堂之人,身份的轉變讓自己成為了既得利益者。
以前蕭景桓的所作所為比貪墨了將士撫恤金的人,也好不到哪去,甚至自己就是貪墨腐敗的源頭,哪有資格抨擊別人?
蕭景桓也一臉苦澀,莫非自己也要繼承以前的譽王,繼續下去?然后讓梅長蘇和靖王把自己當反派按住摩擦?
“哎,讓公子見笑了,老朽還要繼續翻地,不然趕不上春播了,請公子見諒。”
“老人家您去忙,我就隨便看看。”
老人擦干了眼淚,起身向蕭景桓告罪一聲,然后走向了老牛,扶起了那張犁準備繼續翻地。
蕭景桓此時也回過神來,不再多想,走一步看一步吧,亡羊補牢為時不晚。
老人繼續忙碌起來,蕭景桓來到翻新過得地面跟前,看著翻起來的土層不過十五公分,皺起了眉頭。
站起身來,看著老人走到地頭,艱難將犁調整好方位向著這邊緩緩走來。
蕭景桓看著那張直轅犁似乎想起了什么,小時候也見過耕牛耕地的,深度比這個耕的要深上十公分左右,犁的形狀也有所不同。
老人用的犁,大而笨重,自己見過的小巧靈活,犁轅一個是直的一個是彎的。
“殿下,時候不早了咱們該回去了。”
一旁的侍衛,看著陷入沉思的蕭景桓忍不住的提醒道。
“嗯,走吧。”
聽到侍衛的話,蕭景桓回過神來,向著馬車走去,兩人離開了這里,只剩老人和一頭老牛繼續再田間勞作。
蕭景桓上了馬車后,拉開門簾沖著那名侍衛說道:“常忠,你去給那老人一些銀兩,他的兒子為國戰死,雖然補償晚了,但總算是一些安慰吧。”
“是,殿下。”
看著侍衛硬將一袋銀子塞進老人懷里后,蕭景桓落下門簾,吩咐一聲后繼續上路。
而那名老人此時卻跪在了地上,向著蕭景桓的馬車磕了一個頭,捂著懷中的銀子再一次流出了眼淚。
馬車旁的侍衛常忠此時也是心事重重,自家的譽王殿下自從受傷后好像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
不過這種變化似乎蠻好的,常忠想起了老人不停道謝的畫面,嘴角露出一絲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