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大哥的女兒,叫墨雪的那個。”說起這位,也是個可憐的,錢大人出身進士,是陸太傅的學生,見他有才氣穩重,便招了女婿。
家中僅有一個長兄,在老家守著些田產過日子,與他并不親近,也不想來粘他的富貴,可偏偏這么一個硬氣的人,得了暴病死了。
自己的媳婦帶著女兒改了嫁,占了他家的財產。錢大人也不是沒管,要知那位嫂子同他可有點說不清的關系,正因為這樣,才帶回了大哥唯一的血脈回來撫養。
誰也說不好,這是不是他的種,陸夫人見是錢家的孩子,倒是忍下了,反正也大了,便放在了院子里,做些丫頭的活,沒太把她當人看。
這一來二去的,也都忘了她的身份,那個叫墨雪的,也硬氣,寄人籬下,也不爭不搶,叫做什么做什么,話也少,反倒成了個隱形人。
從四年前來到錢府,如今也有十七了,愣是沒讓人想起來過給她說門親,若不是師爺有點印象,剛才又見她盡力服侍陸夫人,否則也記不起來。
“她?能成嗎?”錢大人也想起來了。
“大人,不成也得成啊。”你那閨女還拿得出手嗎,這圣旨可就被你可污了。只能指望穆家不計較,否則這大人的官算是做到頭了,自個的差事也沒了。
“好,就這么辦。”錢大人不糊涂,也知這是唯一的辦法了,去尋自家夫人,兩人好一通合計,最后招來墨雪又是一陣敲打,算是把事定下了。
錢府的事只隔了一天,盡數便到了穆知玖的耳朵里,如此精彩的故事,原來生活中真的會有,可真讓人大開眼界了。
“雙兒,把那姑娘的事好好查查,可別又是一個什么不干凈的人。”事關哥哥,她不得不上心,趕走了虎,可不能來只豹。
“是。”西雙應下,莫言去京城了,替小姐打頭陣,這豐城的事便都由她來吧。
這事傳到秦云開那時,已到了十月初十了,穆知峰好日子的前一天,又離得遠,他也是鞭長莫及,只希望玖兒不要太生氣便是了。
他無力也有些忙,十月初十是沈皇后的生辰,雖不是什么整壽,可也得慶祝一下,從軍營里回來,自然得準備一番。
看了一眼自己身邊唯一的女人,姚正妃,壓下心頭的厭煩,自打那天賜婚后,這女人便一改溫順的模樣,纏自己纏得緊,一有機會便往自己身邊跑,讓他不厭其煩。
可顧著她正妃的面子又不好發作,只得在軍營里愣是不回來。
自家夫君煩自個,姚正妃是知道的,可她也是一肚了的委屈,奶娘可說了,正妃側妃差不了多少,她得趕緊要個孩子,等兩個側妃進了門,再分一下夫君那僅有一點興致,這一輩子就沒指望了。
可是孩子也不是說生就能生的,也不是她一人說能生就能生的呀,只得往他身邊湊了,也是奇了,明明夫君不近男色,為何就是對女人也不感興趣呢?
除了在護城大營,就沒見過他去過什么不該去的地方,不,是該去的地方,男人們都想去的地方,若不是自己是他的妻,都有些懷疑他是不是有什么隱疾了。
兩人面和心不和得進了宮,秦皇對發妻還是很尊重的,今個是她的好日子,雖沒大辦,卻也重視,作為皇子,不管是不是皇后所生,都得抬抬這個轎子,擺個笑臉。
當然秦云開是不用笑的,從他十一歲過后,便沒怎么笑過,眾人也習慣了他這副德行,不去與他計較。
不是整壽,禮當然不用送得太重,除去太子的打眼些,其余的都中規中矩的,不出彩也不搶風頭,卻也符合他們的身份。
太子溫雅,三皇子冷清,倒是二皇子很會活躍氣氛,其余的宗親們也樂得來湊個趣。一時間,宮中的家宴也熱鬧。
對上這樣的場合,秦云開一般都是自成一境界的,不打擾別人,也不讓別人打擾到自己,可偏偏今個他身邊的這位不在狀態,居然毛手毛腳得打翻了酒杯,弄臟了他的衣袍。
姚正妃也是真有點糊涂,明明她沒動,怎就出了這種事,秦云開面無表情得站起了身,尋一處偏殿去更衣。
一進門便察覺出了不對,這味道他聞過,在濟南王的宴席上,雖不完全一樣,卻也差不離,是什么來著,玖兒說是頂級的春藥,那種讓人欲罷不能的。
暗道一聲糟糕,明白這是有人在算計他,面對這種情況,秦云開沒有慌,捂住了鼻口,先檢查自己是否有恙,一番探查下來,居然沒有一點反應。
這時又記起了一個細節,玖兒第一次探他脈時也是一臉奇怪,奇怪他的特殊表現,莫非自己身體有什么自己也知道的變化,必定在這一些變故前,并非如此,只能等見到的神醫,再讓他好好查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