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人口簡單,又無通房待妾一類的,這種好事怎可能輪到她頭上?直到被人送上了花轎,都還回不過神來,拜了堂,就算禮成了,送入了洞房,才隱隱覺得這不是夢。
是真的,她把自己糊里糊涂得給嫁了,就是不知是不是她所知道的那個人,萬一,萬一錢家的人騙她怎么辦呢?
忐忑間,有人進來了,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手,伸到了蓋頭邊緣。
“新郎官別急,要用這個的。”這是喜娘的聲音,錢墨雪告訴自己不要慌,馬上就見分曉了,大不了,不就是一死嗎?別怕。
她在安慰自己,穆知峰也在給自己打氣,從接到新娘起,他便有種感覺,這女子不錯,嫁衣下露出的那雙手,沒有嬌小姐那么光滑細膩,卻也十分好看。
雖說在錢府里當的是個丫頭,可這行為舉止卻也不差,再說他們家是將門,嬌滴滴的那種真的不合適,還有便是她的味道,沒有刺鼻的脂粉味。
同小妹與娘親一樣,清爽。這幾條下來,越發不排斥她了,拜了堂,她便是自己的妻了,現在,可以見到她的容貌了,沒由來得緊張。
比他第一次上陣殺敵還緊張,居然望記了挑蓋頭是不能直接用手的,深吸了口氣,總算掀掉了那礙眼的東西。露出一張似曾相識的臉。
看了她的過往,穆知峰便勾畫過她該有的模樣,沒想到她真的是這樣,不算絕色,卻也很好看,整個人的感觀也與他想象中相差無幾。
此時那雙平日里應該是柔和的雙眼,正驚異得看著自己,閃過驚慌,想來她也是害怕的,心下不由一軟。“別怕。”輕聲的安慰,不自覺得溢出。
錢墨雪的心狂跳了一下,他說什么?說別怕,莫非他知道了?不自覺睜大了眼,可當她定神再去看時,所有的懼意便退了,這人正溫和得看著自己,那眼神讓她不由有些臉紅。
真是的,這人怎么能這樣?喜娘見這對夫妻第一次見面便對視了半天,便知這是一對合美的,又說了一大堆的吉祥話,得了賞退了出去。
“這東西很重吧。”見沒了人,穆知峰也自在了一些,看著她頭上的鳳冠來了一句。
“啊?”錢墨雪不太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穆知峰失笑,是了,這是自己受了小妹與娘親的影響,見不得別人頭上戴得這么負累,好看歸好看,可也累人不是。
“若是太重了,受不了,便摘了來吧,一會忙完了,我再來陪你。”妻子是她,穆知峰覺得自己還是可以接受的,話不自覺得多了起來。
“嗯。”錢墨雪應了一聲,也開始接受自己的新身份,同時也明白了這人剛才的意思。
如小貓般的聲音,聽得穆知峰心中一顫,有些不想出去應酬了,可這由不得他,擺了一下手,揮去心中的沖動,轉身出了房門。
只余一人了,錢墨雪才敢放松了一點下來,坐了一會,想到了那人的話,也覺得太重,便不矯情,動手把頭上的重物取了下來。
這本是給那錢家的小姐準備的,貨真價實,到是便宜她了,冷哧了一下,對這些東西她真的不在意,也不愛戴,放著吧。
打量了一下這個房間,簡單大氣,到處都透著一股子喜氣,倒讓她很是喜歡,只是……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從一大早起來,可沒有人管過她是否餓了。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了說話聲。“你是誰?”這是錢家給她配的丫頭翠兒的聲音,見她如此說話,不由皺了一下眉,這里不是錢家,這語氣太沒規矩了。
“讓開。”來人明顯不與她一般見識。
“喲,想必這位便是那見不得人的穆……”
“掌嘴。”
翠兒這回算是遇到硬茬了,以為自己這還是在那個府里啊。玲兒動的手,那幾下聽著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