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慌忙把手拿下來,轉移視線看著那片竹林說:“這……這過分了啊。”
白昴問:“你指什么?”
“這里是船啊!船啊!”她說著往前面一踩,一股柔軟的感覺傳來,她好奇地蹲下摸了摸,那是土。艾琳吃了一驚,繼續往下面挖,想看一下有多深。
白昴蹲在她的旁邊:“應該有三米。”
艾琳手里的動作一下子就停了:“多深?”
“三米。”
艾琳倒吸了一口涼氣,這里長寬大約五百米,加上深三米。這得多少土啊!
“土不是只有陸地上才有。”白昴指了指身下,“海里。”
“這么大片地方為什么不種菜而種竹子啊?”
“這個……”白昴思索了一下,“算是除了她以外,他唯一的溫柔。”
艾琳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白昴看出來了,剛準備解釋,艾琳便說:“不用。朦朧點好。浪漫。”
白昴笑了:“嗯。”
艾琳將手里的土拍掉站了起來。因為沒吃早餐,她有些低血糖,眼前一黑,踉蹌了一下。
白昴站起來扶住她。她一把抓到了他的胳膊上,泥巴在他的衣服上印出了一個手印。偏偏他的衣服還是白色的,看著分外醒目。
她眼睛都直了,想把土拍掉,結果越拍越混亂。她慌忙住手,抬起頭,咬著嘴唇,無辜地看著他。
他笑著摸了摸她的頭:“沒事。餓了吧。”
他說完把手伸給艾琳。
艾琳搖搖頭:“我的手很臟。”
白昴一把拉起她的手:“走吧。”
九月已過,有些竹葉已經發黃脫落。但更多的還是掛在樹上。雖然沒有一片蔥郁,倒也生機勃勃。
艾琳牽著白昴的手走在這條小道上,她時不時地抬頭看他,有時候會看到他清晰的下顎線,有時會碰巧對上他的眼睛。
雖然艾琳閱男無數,像這種林蔭小道走的也不少。但如他這樣,讓她如此癡迷的,還是第一個。
“到了。”
“啊。”
艾琳看向他們的目的地,這里應該處于竹林的正中,有一方空地,空地上坐落著三間緊挨的小木屋。
屋外一個極美的女人正在撫琴。琴聲不大,加上她剛剛太過專注,所以沒感覺到。此時細細品味,頓覺輕松。
美人衣著樸素,但正是由于她的這份素凈,才顯得她的氣質無與倫比。
艾琳覺得就這么看著她,加上這美妙的音樂,也是一種享受。
一曲畢,她說:“什么時候回來的?”
她看向他,在看到艾琳后愣了一下,但片刻之后她就笑了,這一笑看著就更美,更溫和了。她說:“不錯。”
白昴只說了兩個字:“餓了。”
飯不是她做的,她看起來也不是做飯的人。她有兩個侍女,手藝不錯。和迪非之前準備的不同,里面完全沒有海鮮。
白昴吃的不多。他一直吃的都不多。
所以大部分都進了艾琳的肚里。
他們沒什么話。
白昴去拿她準備的東西。
她去澆花。
艾琳見此也拿起了一個壺。
她知道她的目的:“你見過羅松么?”
“見過。”
“我是焱。”
艾琳手上的壺一下子掉在地上:“什么!”
焱把壺撿起來遞給她:“你應該不是東什的女人吧。”
艾琳接了過來,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心里也清楚這個問題沒必要回答。
“你應該很討厭我。”
艾琳搖搖頭。這是真的。這個女人看著確實就讓人討厭不起來。
她笑了:“你們這點倒很像。”
艾琳疑惑:“什么?”
焱搖搖頭:“沒什么。我知道的,羅松都知道。我沒什么可以告訴你的了。”
“你為什么會在這?”
“這不好嗎?”
“我有點不明白。”
焱放下水壺:“成了東什的人,這輩子便出不去了。也是大長老憐愛,我還可以在這安度余生。”
“為什么昴會來看你。”
“這是一個巧合。或許是必然。誰知道呢?但這么多年來,唯一還記得我的人,便只有他了。”
她看向里屋,昴已經走了出來,他手里兩樣東西,一個布包,還有那個撥浪鼓。
他在焱面前晃了晃那個布包:“我全拿走了。”
焱笑了:“下次回來時派個人跟我說一聲,做的不多。”
“足夠了。”
焱看著昴,突然伸手靠近他的脖子。
艾琳心頭一緊,向前走了一步,但焱卻放下手問:“弄不掉么。”
“沒想過。走了。”
焱沒有說話。
白昴拉著艾琳的手就往外走。
艾琳好奇的盯著他的脖子,想知道剛剛焱在看什么。
她一下子停住了。
白昴疑惑地問:“怎么了?”
她沒有說話,有些自責之前為什么沒有注意呢。現在想想,她之前即使看到了,也不會多想,只會覺得只是一條頸紋。
那是一道很長的傷疤。從耳后一直延伸到了下巴。當時的傷口恐怕極深,不然也不至于會留疤。
這種傷口不可能是其他人留下的,沒有人會在一個孩子的脖子上劃那么長的傷口,而且,也沒必要。那只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