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麂卻急了:“太醫,你不是說殿下無隅嗎?怎么會有這么大的影響?”
“微臣是說殿下性命無憂,可是微臣還說了,恐怕會留下一點病根。”
“體弱,智弱,也算是一點病根嗎?”小麂急著道。
“是啊,一點病根而已,無妨,智弱只是說可能不像從前那樣機敏,不過也不至于成為傻子,微臣會再開幾服藥,讓殿下按時服下即可。”
“那病根呢?能除掉嗎?”
“怕是很難。”太醫怕小麂又哭鬧,猶豫了片刻又道:“不過也不一定,殿下貴為皇子,上天庇佑,年齡還尚小,恢復能力自然也不錯,說不定哪天便全好了也不是沒可能。”太醫說完便背起藥箱走了,省的小麂糾纏不休。
小麂卻依然窮追不舍,連追了幾步追出了門,想攔住太醫再細問問看還沒有其他法子,可是連追帶喊,聲嘶力竭,卻也沒有喊出多大的聲音,太醫絲毫沒有停步的意思,小麂一急竟然忽然暈倒在地。
祺穆坐在床上,本不想管小麂,想讓這丫頭自己聽聽太醫的話,看看太醫的態度,好死了醫治他的心,沒想到他大意了,小麂幾日未休息,再加上心急,居然暈倒了。
聽到小麂在門外暈倒的聲音祺穆立刻強撐著起身跑到門外,太醫剛走到殘玨院門口便聽到小麂倒地的聲音,也便停住了腳步,回頭一看,無奈的搖頭又嘆了口氣。
祺穆大病未愈,一點力氣都沒有,便對太醫道:“勞煩太醫幫我把這丫頭抱進屋內!”雖是讓太醫幫忙,語氣卻絲毫沒有委屈相求的感覺,說話冷冰冰的。
畢竟是皇子,太醫對小麂也有一絲憐憫,便回來幫祺穆把小麂抱進了屋內。
祺穆又繼續淡淡地道:“還請太醫為我這個丫頭也診治一下!”
“這…”太醫猶豫了,他是為皇子和娘娘瞧病的太醫,宮女生病,自然不用他診治,甚至可以說,一個失寵皇子的婢女,用不著任何一個太醫診治。
祺穆一身玄色中衣,清雋的眉宇間透漏著清冷,淡淡道:“我知道此事不甚得體,但是這丫頭是為照顧我生病的,而且我這院里只有她一個丫頭,我自然不能放任不管,本是一件小事,我也不想鬧的人盡皆知,殘玨院偏遠,不敢勞煩太醫再跑一趟,您正好在此,只好請您費心了。”雖然小麂在他面前一直自稱奴婢,但是對于小麂的稱呼,他自始至終都難再吐出奴婢兩個字。
太醫愣了片刻,這個年紀輕輕的失寵皇子幾句話就給他很大的壓迫感,也不給他任何回旋的余地,此等小事鬧到哪里都不好看,況且祺穆本就是主子,他也只好替小麂診治。不過,他只是收到不用盡心為祺穆診治的命令,也并未提到這個宮女,診治一下倒也無妨。
太醫坐在床邊為小麂診脈,道:“殿下,她只是這幾日未休息,也未吃東西,又累又餓才暈倒的,只需要好好睡一覺,醒了再吃些東西,體力自然就會恢復了!”
“多謝太醫!”
太醫不敢受:“微臣不敢當!那臣就告退了。”
祺穆點點頭。
太醫退出殘玨院,長舒一口氣,想趕緊遠離這個地方,不知為何,總覺著祺穆身上有一種清冷的氣質,讓人不敢隨意親近戲謔,莫名的給人一種壓迫感,雖然現在很落魄,但對于他的要求,卻也絲毫不敢怠慢。
祺穆早懂得男女有別的道理,可他又不忍放任不管,故只是把小麂臟污的外衣脫了,用熱水擦了擦花里胡哨的臉,也只能如此了。
眼底的清冷消失了,手中動作輕柔。
一個病人開始照顧另一個病人,可是小麂睡了一天一夜還沒有要醒的意思。
第二日祺穆開始有些擔心,小麂睡得太久了,到了晚上索性就在小麂房內的地上鋪了被褥,睡在了小麂的床邊,燈一夜未熄,雖然熄不熄燈也不會有人瞧見。
又一日清晨小麂才終于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側首看到祺穆睡在自己床邊的地上瞬間困意全無,慌了神,怎么又睡在地上了?自此小麂也落了個病根,不能看祺穆躺在地上。
小麂連滾帶爬光著腳下了地,跪在一旁推了推祺穆:“殿下,殿下,你怎么了?”
祺穆在睡夢中被搖醒,嚇的咳嗽了幾聲,睜開眼看著焦急的小麂,問道:“怎么了?什么怎么了?”
“殿下怎么又睡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