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最近可有脹氣腹瀉之類的?或者其他不舒服也行,上火都行,有什么不舒服趕緊告訴奴婢,奴婢看看生病時脈象如何?”
小麂每日都會摸摸自己的脈再摸摸祺穆的脈,統共兩個人,也算人盡其用了。
“殿下,這個字怎么讀?”
“bàng,牛蒡子。”
“這個牛蒡子長什么樣子啊,這個書里沒有圖畫,怎么辦?”
“我也不知道長什么樣子,我也沒見過,不過書里不是寫了嗎,倒卵形,略扁,微彎。灰褐色,帶紫黑色斑點,葉子是淡黃白色,寫的這么詳細,你可以想象啊!”
“行醫是要實事求是的,分毫不能差,怎么能靠想象呢!萬一有長的相似的藥草,藥效卻相反,吃錯了怎么辦?人命關天,必須得謹慎一些。”
“是是是,小麂姐姐說的是!”祺穆滿臉笑意,一句小麂姐姐忽然叫出來,竟覺著心里冒出了一絲絲的甜。
小麂卻不領情,立刻警覺了起來,眉頭微皺語氣頗為嚴厲:“殿下怎么能叫奴婢姐姐呢?若被別人知道還說是奴婢僭越呢,殿下是皇子,可以與下人同吃同住以示親民和善,但不可與下人稱兄論弟,亂了身份尊卑。”
“我以后不那么叫就是了。”祺穆的笑意立即淡了下去,終于熱起來的心倏地被澆了一盆冷水,低下頭繼續看書,似又恢復之前的冷漠,道:“不過從我們一起進殘玨院起,你對我來說便不再只是奴婢了。”
小麂說的他又何嘗不明白,如今鼓足勇氣說了出來,卻被這層身份阻礙給堵了回去。
他以后還有很多事情要做,現在也只能認了。由于剛剛那份勇氣,這么多年來他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自己心里涌出了絲絲的甘甜,卻又頓時換成了苦澀。
二人繼續平平淡淡安安穩穩的度日,一次試探性的越矩便說明了一切,這處境一日不變,他再提起也終將是枉然。
小麂依舊每日陪著祺穆去學堂,去武場,祺穆對小麂說不必每日跟著,只不過是去學堂而已,他自己可以。
小麂也明知道祺穆去學堂不會有什么危險,但是還是放心不下,偏要跟著,祺穆也便任由她跟著了,省得她自己在家擔心。
這么多年他們除了出現在學堂的角落里,其他的地方再也沒有出現過,課堂上夫子也不再提問他,武場上先生也不再管他,讓他自己拿一把弓箭在一旁,隨他是偷懶還技藝不精,滿朝上下和整個后宮漸漸的把他們都忘了。
上下學的路上只剩他們二人,祺穆吃的比以往少了,也比以前瘦了,看起來更有弱不禁風的樣子,人在衣袍中晃蕩,偶爾輕咳幾聲。
小麂微微靠后跟著祺穆走在上下學的路上,不論春夏,不論晴雪......如此靜靜的......
雨雪天氣小麂拿著一把油紙傘撐在祺穆頭上,自己半邊身子淋在外面,祺穆便伸手輕輕把小麂拉到傘下,小麂淺淺一笑,什么都不必多說......
又過了大半年,小麂在院子里搭起了小灶,不過卻還缺一個鍋。
由于她沒日沒夜的研究醫書,也算小通藥理了,所以決定先試著做些藥膳為祺穆調理。
藥膳的藥性比湯藥要小的多,為了保險起見,決定先試試藥膳。
現在正是地瓜熟的季節,夜里小麂先偷偷去御花園摘了一些可以入藥的花草,然后便想著去瓜田找張全,也不知道他今天去沒去。
小麂一路小跑著去了瓜田,沒想到張全還真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