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湘和程遠之的愛情,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他比她大三歲,帶她買過糖葫蘆,帶她騎馬郊游。
他也會用自己并不多的銀錢給她買些小玩意兒,聽她哭訴,被老師罰抄書跪祠堂,但更多時候是默默陪伴她做她想做的事。
如果沒有意外,這兩小無猜,必將細水長流。程蕭兩家前三代就是世交,自幼一起在金陵長大,結拜為兄弟,約定世代盟婚。
在新一代子弟,阿湘和程遠之的父輩,程文品和蕭清平兩人都年少有才,做得一手錦繡文章。加上又肯發奮苦讀,本以為兩人科考是輕而易舉之事,只等弱冠之年便一同參考。
果不其然,剛剛及冠的蕭清平便連中兩榜進士第一名,陛下殿前欽點金科狀元,授翰林學士。蕭清平非常受上司賞識,可謂是仕途順暢,春風得意。最終便留在金陵城任職,一家也隨之遷入。
而程家家主程文品,卻在科考中被人誣陷作弊,趕出考場,而且終身禁入科考。只落得沉迷酒色,時常出入花樓賭場,愈發潦倒落魄。程家也一步步從此衰落。
程文品不出三年便抑郁而終,只留下孤兒寡母陳氏和獨子程遠之。這程遠之天資遠勝程文品,蕭清平不忘君子之約,將程家孤兒寡母安置金陵,對程遠之更是,做到了為師如父。
數年春夏秋冬,嚴寒酷暑,往返在翰林華府與程府之間。老師的諄諄教誨,師母慈愛關懷,還有俏皮的小師妹和牙牙學語的小師弟。程遠之的童年,因為把翰林華府當成了第二個家,可以說并不灰暗。
程遠之對蕭清平夫婦的感情,不亞于親生父母。而跟蕭湘這樣十余年陪伴的感情,怎么可能說背叛就背叛呢?
或許正因為這樣,蕭湘的恨才會更加深:
“我恨的是他為何要欺騙于我,在我落魄時還說不負我?”
“我恨的是高衙內求娶,我的無力反抗,甚至不敢一死?”
“他為何將我推入仇人之手?為何親手將我掩埋?”
“他要當駙馬,要當大學士,要娶公主我也不恨。”
“縱使他有萬般苦衷,只要與我說,我又有何不能理解?”
“我最恨的是,時至今日我還是記得他的點點滴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