鴉雀無聲,全場寂靜。
所有人都盯著李老頭,眼神充滿著難以置信。
在他們印象中,李老頭一直都是一個非常淡定的人!
李老頭從開國初到現在,經歷了太多太多大風大浪了,經歷得多了,看得多了,人自然也就領悟得多,心態自然也是波瀾不驚。
至少,在場所有人根本沒有看到李老頭這樣過,從來都是淡然處看著世間萬物。
但是今天……
怎么了?
到底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為什么如此震動?
此刻的李老頭胸脯不斷喘息,臉色青紅一陣陣交替,額上甚至透露著一絲紅潤,連那雙手都在瑟瑟發抖,整個人不知是喜是悲……
“滾開!”
“我很好!”
幾個醫護人員還以為李老頭犯心臟病了,嚇得連忙沖上去,卻見李老頭猛地一陣厲喝,竟是中氣十足,將醫護人員嚇得退回了幕后。
退到幕后以后他們松了口氣。
如此氣息,如此模樣,自然是不可能犯心臟病的。
但是,老爺子怎么回事!
怎么看起來有點粗魯?
“李老頭,你怎么了?有必要……”
“你看看!”
“這字寫得實在是粗鄙不堪,莫非你被這字給氣到了?不應該啊……等等……什么!這……兩首詩?等等,這兩首,兩首古典詩,我……”
“給我看看,到底出現什么情況了……啊?這詩!”
“我在做夢嗎?”
一張不大不小的宣紙,被幾個老頭傳到這,傳到那,每一個看到宣紙的老頭都瞪大了眼睛如遭雷擊,甚至不結巴也變成了結巴。
當詩傳到陳曦手中的時候,陳曦先是看到這實在太丑陋的字……
看到以后,她先是一陣無語,但看到這詩的時候,她美眸瞬間一縮,隨后瞪大了眼睛。
在看到署名以后,她更是如同見了鬼一樣看著下方第四排正交頭接耳的陸遠,一時間無法形容自己心中的驚濤駭浪!
此人……
此人……
竟如此的……
…………………………
“他們是不是在看我……”
“兄臺,你……你這字寫得……咳,咳,這幫評委對任何東西要求都是頗高,特別是對字,我剛才粗略地看了下你的字,兄臺,莫不是……”
“難道我的字被他們看到,惹怒他們了?有必要這么生氣嗎?”陸遠張了張嘴,越看越覺得臺上的評委眼神不善,甚至想吞了自己一般。
“兄臺,你應該不知道李老爺子的脾性吧,李老爺子平生最好兩樣,一樣是字,一樣是詩詞……我記得有一年,有一位才子因為字寫得太差,被老爺子當場驅離了現場!這事要登上了新聞呢,那人丟臉丟大發了。”
“什么!趕走了?這么夸張?”
“是的!老爺子當場說此人是不尊重詩詞會,是濫竽充數的廢材!”
“什么!”
陸遠環顧四周,看著四周所有人的目光詭異盯著舞臺,頓時吞了吞口水,莫名其妙地覺得背后一陣陣發涼。
難道我……
“兄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剛才你連續寫了兩首?”徐小年看了看上面越來越不對的表情以后,頓時也莫名緊張了起來,對陸遠說話聲音都小了很多。
“是啊,我寫了兩首,這……這……”陸遠本來是一個馬大哈,從來都不知道緊張是啥,但是被徐小年這么一說,再結合自己寫的那毛筆字后,陸遠深深地呼了口氣,整個人緊張得不行。
他再次抬頭的時候,注意到了李老爺子的目光。
李老爺子的目光滲著一絲血絲,皺紋漸漸深,整個人的眼神已經不知道是什么意味了。
他莫名地有些發毛。
如果大庭廣眾下被趕走的話,那該有多丟人啊?
還不如……
那啥……
“兄臺,你……厲害……你自求多福吧!”徐小年看著古怪尷尬的氣氛以后,心中不免為這個新來朋友感覺到可憐了。
他就覺得這個朋友是一倒霉蛋。
“什么時候評分?”
“大概是半個時辰后吧。”
“哦哦哦,哎呦,我肚子疼,疼得不行……我出去方便一下……你替我向他們告個假,就說我拉肚子受不了,起碼要拉三天的那種!”陸遠猛地捂著肚子,狠狠地擠出了幾滴眼淚,趁著臺上沒人看自己的時候連忙離開座位朝出口方向走去。
“兄臺,這個主意倒是不錯……兄臺,放心,我會跟他們告假的!”徐小年點點頭看著陸遠離開的方向,免不了為他豎了一個大拇指,對陸遠的演技是非常欽佩。
陸遠則低著頭,偷摸地來到了門口,回顧了一下嚴肅的詩詞會長長松了口氣。
自己離開總比那啥的要好吧?
“你好,這里不能隨便出入…”
“啊?我出去,不會再進來了……”
“不進來了?詩詞會還沒結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