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失眠了,鄭建國也失眠了。
雖然都是失眠,但兩人的本質卻不太一樣。
一個是為了錢而失眠,另一個則是一閉上眼睛就會想起愛德華的那段博客。
博客里每一個字,每一個詞都讓鄭建國記憶猶新。
然后他突然很感慨,很唏噓。
勉強冷靜了一晚上以后,鄭建國終于做出快了一個決定。
他決定過來找陸遠。
他想問問這個混賬是啥情況。
“遠程”娛樂公司依舊是那一副皮包公司模樣,站在門口抬頭后招牌上“遠程”娛樂的遠字沒了半邊只剩一個偏旁,門板雖然不算老舊,但似乎是勉強用栓拴住隨便來個人一腳就能踹開,甚至他敲門都不敢大力,生怕門被敲倒下,還有周圍旁邊窗戶宛如龜裂的玻璃,窗臺上裂開的小木頭……
一切的一切都透露著這是一座破敗而且辛酸的皮包公司。
比他第一次來的時候更加破敗了。
看到這的時候鄭建國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形容自己恨其不爭的心情。
總之,很復雜。
你就不能稍微裝修一下?
就算是不修邊幅你也是實在過分了吧。
這還算公司嗎?
很難相信這個團隊曾經拍出了《活埋》這樣的電影,也很難相信陸遠這混賬竟然蝸居在這么一座房子內……
進入屋子以后鄭建國就聞到了一股發霉的味道,不過環顧四周后一切看起來還是挺整潔的,至少桌子上和吧臺上并沒有灰塵。
看得出來還是有人在打理的。
“鄭校長?鄭校長?”陸遠看著略微有些發呆的鄭建國以后很奇怪叫了兩遍。
“你……真是一個另類。”鄭建國看著陸遠的黑眼圈以及亂糟糟的頭發后頓時分外無語。
頹廢,太頹廢了!
陸遠現在看起來就跟通宵上網好幾天一樣令人唏噓。
宛如殺馬特造型一樣……
“啊?”陸遠沒聽明白。
另類?
我怎么另類了?
“你就打算這樣窩在這里?”鄭建國壓下那種無語感看著陸遠。
“也不是吧,過段時間我們會搬公司。”陸遠搖搖頭。
“新公司?”鄭建國將信將疑地看著陸遠,他總覺得陸遠這貨太不靠譜。
“是啊,新公司。”陸遠點點頭。
“以后準備朝哪方面發展?”鄭建國又問道。
“先拍完電影再說。”陸遠沉默半晌回答道。
“然后呢?”
“然后回家。”
“回家過年?”
“差不多吧,家里也有一大堆事情要處理……”陸遠想起了那個計劃后點點頭回答道。
“為什么跟愛德華說不彈鋼琴了?”鄭建國并沒有問陸遠回家處理什么事情,在他看來這些東西都不重要,他唯一關心的就是陸遠為什么說這種喪氣話。
“我說的是實話,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彈鋼琴了。”陸遠笑了起來。
“能告訴我什么理由嗎?如果有困難的話,我們可以幫你。”鄭建國繼續盯著陸遠。
陸遠看起來很坦誠,但是他壓根就不相信這種坦誠,他始終覺得陸遠身上應該發生什么事了。
“我并不適合彈鋼琴,而且我也就三板斧水準,現在三板斧全部交代了,只能說江郎才盡吧。”陸遠態度依舊那么誠懇,依舊是那副從來都不欺負人的表情。
“我要聽實話。”鄭建國皺眉。
“鄭校長,這就是我的實話,我可以用我個人的人格發誓,我現在所說的一切和做的一切都是實話,絕無半句虛假!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咳,我是這么認為的!”陸遠盯著鄭建國,信誓旦旦到就差拍胸脯了。
“……”鄭建國看著陸遠的表情后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
話都已經說到這份上了,就算不江郎才盡也江郎才盡了……
場面陷入了短暫的平靜。
“鄭校長您還沒吃早餐吧,您稍等一會,早餐馬上就好……”
王龍從廚房里探出腦袋露出了憨笑,隨后廚房傳來早餐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