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蠢的。”
……
蘇灼從小自詡天才,作為靖國公世子,一路至今,順風順水,除卻在與江嵐的比較上一直低他一頭,再沒遇見過什么挫折。
所以,當那群地方官員和商戶在早就備好的慶功宴上翻臉的時,他是詫異的。
直至他被護衛護送著逃出城后,他都有些懵。
真是可笑!
蘇灼少年得志,此次更是水患處理的可圈可點,就是在長安城,除了那么幾個人,誰見到他不是恭恭敬敬叫上一聲世子,夸上一句滿腹經綸或是驚才艷艷?
現在,在這個魚米之鄉,倒是有這么多人要置他于死地!
蘇灼并非庸才,遭此一劫,他立刻明白了這場鴻門宴的深意。
一邊要政績,一邊要權利。
水患之事,有地方官員三分責任,只有治災有功才能將功折罪,他們求的就是那奏疏上的一筆。
而商人,要的是權利地位,既然災禍結束,我們給了糧食,那這功績,總要算上一算吧?
一路上向西逃,蘇灼已經考慮的明白——
數來數去,就是財團利益。
他侵占了他們的利益,就像拔了老虎的胡須,不死不休!
一路追殺,護衛們全部死絕,好在蘇灼的武功算是上佳,堪堪逃過后續的追捕,四處遁逃,最后失血過多,暈倒在西南一處山谷的巨石之下。
好巧不巧,這里是藥王谷的外圍,平時來的人不多,就連藥王谷里的人也甚少經過,竟然就碰到了出來散心的連嬙。
連嬙還是個十二歲的小姑娘,沒有及笄,小臉圓乎乎的十分可愛,見到躺在大石頭下的蘇灼,她抿了抿嘴,小心的看了下四周,最后裝似老成的嘆了口氣。
這年頭,摔下山谷的人越發多了?怎么在哪里都能遇見呢?
而且……
她彎腰戳了戳蘇灼粘了塵土的臉,大眼睛中有幾分惡趣味。
真是一個個都好看極了。
……
客棧之中,屏風后人影綽綽,上身精壯的男子手里捉著個什么活物,而那活物拼命的撲騰著。
【嗚嗚,宿主聽不懂人家說話了!小二不要洗澡啊啊啊啊啊!】
太可怕了!
嵐嵐變成男人以后也變壞了!
大豬蹄子!!
火紅色的小狐貍拼命的撲騰著前后爪,試圖逃離男人的手掌心,那男子眉頭微微蹙起,并不松手,只是低低的道。
“乖一點。”
小狐貍虎軀一震,蔫噠噠的垂下了頭,吱吱的叫了兩聲,聽起來委屈極了。
【嗚嗚,嵐嵐兇我,嵐嵐好可怕!】
男子修長的手指拂過小狐貍的毛發,一寸一寸仔細的輕易它的身體,又嫌棄似的低低道。
“臟死了。”
小狐貍羞極了,裝死的扭過頭,又忍不住不時偷瞄一眼給它洗澡的男人。
男人身著潔白寢衣,如墨浸泡后的長發披在身后,白稚的皮膚明亮晃眼,濯濯如雪上風,昳然若明月入水。
不愧是它追隨多年的主人,便是做男人也是一如既往的明媚如艷陽,舉手投足風華絕代,不可勝贊。
“作何偷看與我?”
江嵐自然是早就發現了小狐貍的偷窺,自見到它,江嵐便覺著無比熟悉親切,像是認識了許久的朋友。
更是發現了它一舉一動仿若人類般憨態可掬的姿態,心中難得有幾分柔軟,所以才親自下手給它清理皮毛,算是拉近距離,誰知它這般抵觸。
簡直不識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