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薛蘿又拍了拍鐲子點頭道:“行了,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出發。你快去修煉。”
那稚聲乖巧“噢”了一聲,也便很識時務的再沒有發出聲音。
藍光在鐲子上隱了下去,李薛蘿這才凝了目光,落在自己與常人迥異的手臂上好半晌,終撿起搭在一旁架子上的手套將其遮擋起來。做好這一切,她才將零落的頭發別在耳旁,披上外衫走出石門。
連結這處的是另外一個平滑如鏡的石室,壁上刻著幾道陣法,鑲嵌了照亮用的夜明珠,又在凹地中間擺著一個大丹爐。
大丹爐下篝火熊熊,守著爐火的卻是兩個形態迥異、不過巴掌大小的木頭小人。一胖一瘦,各自撐著比它們身形大兩倍的蒲扇,正在有一下沒一下的打著瞌睡,吹著鼻涕。直至她揭開爐蓋,從里頭拿出兩枚青色的丹藥嚼在嘴中,其中一個格外苗條的木頭小人才驚醒,揉了揉葉片粘貼的眼睛快活的說道:“哎呀,主人醒了。”
它圍繞著李薛蘿的腿開始轉圈,“主人主人,我悄悄和你說,我絕對沒有偷懶。偷懶的人是阿壯,它昨晚偷偷跑出去和棗子精打了一晚上的紙牌。”
另外一個格外胖碩的木頭人耳朵立馬豎起來,手忙腳亂擦了鼻涕,也過來扯著李薛蘿的裙擺道:“主人,主人,你莫要聽它胡說,我才沒有打牌,明明是阿長偷喝你埋在石頭下的蘋果酒。他喝得多,滿屋子都是酒氣,所以把我給熏睡著了。”
“誰偷了酒?你不要誣賴我。你喝得明明比我更多。”那阿長尖聲叫著,一蒲扇揮過去,打掉阿壯頭頂上一片綠葉。那綠葉卷著蒲扇風,在空中飄呀飄,飄進了丹爐下篝火中,立即化成了灰。
“我的頭發!”阿壯淚眼汪汪,跳著腿憤慨叫道,“你這臭阿長,我要和你拼了。”它一邊說,一邊也揮起手中的蒲扇,令那阿長原本擺正的葉子在眼眶位置晃了晃,最終掉下來。這葉片剛落地,阿壯就跳過去,將其踩在腳下。
阿長頓時捂著臉尖叫:“我的眼睛!”
李薛蘿瞅著這兩個熱熱鬧鬧的木頭小人,神情有那么一刻的呆滯。經過她左手造就出來的小東西們,到底算是什么的存在?
不過這個問題,她從來都沒有想明白過,倒也不急于這么一時。只是這兩個小家伙的聲音的確過分吵鬧,每次都要震得她耳膜發疼。
“怎么又忘了?下次再來,我一定提前給它們施個靜音咒才是。”她心中暗自打算,又從丹爐中撿了幾顆藥丸,放在鼻下嗅了嗅,確定沒什么問題,一并裝進白玉瓶收回儲物袋。接著她和往常一樣戴上特質的面紗,這才抬步出了這處秘密石洞,任由身后這兩個小東西滿地打滾的相互撕扯打斗。
李薛蘿這次醒過來的時間并不巧,正值三更半夜,月光如水,四周山林妖獸的吼叫此起彼伏,令人膽跳心驚。
這山林名為萬妖嶺,位于煉器門千手派北面,占據萬刃山脈最大靈脈的一條主流分支。
萬妖嶺占地面積極為廣闊,只因它的內層直通萬刃山脈無量深淵,那里頭殘留萬年前上古戰場殘留下來的龍骨,歷經滄海桑田,龍骨的威嚴未散,在這一片形成詭異的禁飛區。禁飛區輻射范圍極大,鋪蓋整片山林,便是人類修士的飛行法寶也會在此處失靈。故而每每經過如此,大多數修士都會繞路。
也得利人類修士的極少干預,這萬妖嶺自我演繹,發展蓬勃,如今更是以地產豐富出名,其中靈花異草多不勝數。也會因此,許多門派都會派弟子前來歷練,千手派更是特意劃出一片外圍空間作為新入門弟子的選拔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