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從隨身儲物袋里摸出幾根旗子模樣的法器插在四周。看來這換體的過程除了服用必要的丹藥,另外還需要特殊的陣法相輔。
李薛蘿在自己的夢境里頭也看過這樣的儀式,不過相比于這和尚搗鼓出來的動靜,怎么都覺得夢里的那些才叫慎重。
他是這是預備奪舍?
可是他那幾根旗子顏色不對,數量也有問題。
想來設置這種陣法需要不少的精力,那和尚的臉上開始滲出豆大的汗珠,從他插第一道旗子開始,肉眼可見的煞氣在周身聚攏,他布置小旗的速度極慢,但即便如此,一共十二根旗子也只花了半頓飯的時間。
此刻那長生花已經打開至第四片花瓣。待它開到第七片,便會從花蕊處鼓出一個小小果球。只有被外物觸碰,這果球才會進行下一步,十分之一的概率長出長生果。但若是觸碰它的生物運氣不好,那果球便會爆炸,發出不亞于妖丹自爆的威力。
和尚做完一切,滿目期許的看了一眼長生花。
此刻他全身已然煞氣縱橫,可以凝結成實質,像是隨時都可以泌得出水來。
奪舍之法不單單違背天道,更是違反人倫,故而被列入歪魔邪道。但窮途末路之際,他只有飲鴆止渴。
李薛蘿忍不住心道:“難怪看他第一眼我就覺得奇怪。一開始沒想通奇怪在什么地方,現在才明白,他全身上下沒有法印、舍利子、禪杖等佛修的法寶,連佛修該有的超然脫俗也不存在。若是我沒有猜錯,他可能只是個半路出家的野狐禪,這野狐禪已然走了偏門,便是以金丹修為想投身真正的佛修門派,也可能被人看不起。更別說,他現在成了散魔之體,佛魔對立,他過往的造詣算是白費了...”
她目睹一切,心里不知覺涌起可惜。
隨即反應過來,自嘲的笑了笑,這人都要奪舍自己的身體,怎么還能生出這樣的情緒?
李薛蘿兀自想著,驀然感覺臉上投下一個陰影,那叫九音的妖修蹲在她面前,擋住了她的視線。
它用一只手托著腮,手指纖長,哪怕是成年男子的手,上頭指甲片圓潤精致,比她作為一個女子還要講究。
“你這樣蒙著臉,是因為覺得自己長得不好看嗎?”
這個不是很重要的問題好嗎?
李薛蘿實則對妖修并不反感,她在夢境里看到更為廣闊的天地,妖修相比于人,自由暢快得多,并且它們快意恩仇,不被所謂的道德束縛,與生俱來的更適合修行。
不過此刻,她為魚肉,心中更多的是忌憚。
她并沒有在這妖修身上看到類似于青豹的馭獸圈,這么說這叫九音的妖修是主動和那和尚結契的。且這九音的修為,她完全看不出來。
除非有特殊隔絕神識的法寶,低修為在高修為眼里根本是小透明。有些大能,甚至能讀取對方的思想。她看不出九音的修為就說明,這妖修在修為階級上就高于她,至少都是元嬰水平。
之前聽它和和尚的互動,顯而易見是對和尚有特殊的感情。人妖愛戀在修仙界屢見不鮮,但鮮少有好結果。云朝朝身邊那些契約妖獸不是個個可以為她生為她死,可到后來她只愛她的師父自己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