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薛蘿又做夢了,夢見潮水洶涌,她在海底掙扎,然后一個浪花過來,將她帶到一個無窮黑暗的地方。那地方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見,什么聲音都沒有,只覺得四周光陰劃過,帶來無盡的孤獨和寒冷。
她也不知道在這種孤獨、寒冷里沉浮了多久,直到從內心深處開始厭煩,有什么東西冷不防在臉上拍了起來:“喂喂喂,女人,我都快死了,你怎么還睡得下去?”
李薛蘿的身體一下子緊繃起來。原本混沌的思緒一下子清醒,迅速睜開眼睛,一把就將吵醒她的“罪魁禍首”給抓住。
小海魚呼疼的慘叫聲響了起來:“你干什么啊女人,你要把我給捏死了。”
李薛蘿強忍著剛清醒后腦袋的眩暈感,打量了一下四周,四面白霧翻涌,而正前方,模模糊糊已有樓宇的輪廓。
顯然已經靠近無妄城王宮。
而剛剛海里發生的一切,已然沒有一絲痕跡。
她是怎么去的,又是怎么回來的?
唯獨小海魚在她手掌中不斷的撲騰,一副吐白沫馬上要斷氣的樣子。
容不得她多想,一群奇形怪狀的妖獸又要從旁邊沖向她。她連忙抓了小海魚攀了幾個臺階,一口氣到了階梯盡頭。
白霧終于散盡,妖獸也成了白煙,她回頭一望,居高臨下,怎么看都是普普通通的臺階?
“還愣著做什么?還不快救救我?”小海魚瞪著眼睛沙啞的掙扎。
平靜下一直狂跳不止的心,李薛蘿施展了最基礎的水系法術,將它裹在一個水泡托在手中,后知后覺問道:“你怎么還在這里?”
之前海底情況那般混亂,她還以為它趁機跑了。
小海魚在水泡中吐著氣,無限煩惱的說道:“我哪里敢跑。你不知道那個老頭,比黑海噬還可怕。”它惱火的拍拍自己的腦袋道,“幸好我當時藏得快。不過,這是什么地方?”它說著探出頭頂兩點極短的須,那兩只須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問題,有氣無力的指向李薛蘿。
小海魚也沒有見過這種情況,極力伸出短鰭將它們擺正。
只見那短須四周轉了轉,最后還是慢悠悠的指向李薛蘿所在的方向。
小海魚神情莫測,忍不住斜眼問道:“你是不是給我下藥了?”
李薛蘿莫名其妙道:“給你下什么藥?”要是這會兒在崇仁派清風山,她倒是可以考慮下將這小海魚開膛破肚的研究一番。
小海魚抱鰭胸口,理直氣壯道:“既然沒有下藥,為何我找不到回家的路?我這回家線最是精準,就是到了天涯海角都會幫我找到回家的路。憑什么見到你后就失靈了?你還說沒對我做什么?”
“我哪里知道?”李薛蘿忍著頭疼說道。她并沒有在臺階盡頭見到九音。也不知道九音會不會遇到和她同樣的事。
這個無妄城只有這么大,她只能確定對方在這附近,卻看不見它在經歷什么。
命運并不掌握在自己手上的滋味一點兒都不好受。
歸功到底,她還是太弱了。
這邊小海魚口里還是絮絮叨叨的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