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嬤,阿嬤,捕魚果然能撈到媳婦。阿嬤,你快出來看呀.…”
李薛蘿滿臉黑線的盯著甲板上光著膀子興奮的漢子。
月光下,這漢子背光站立,看不清面容輪廓,只覺得他皮膚黝黑,身量健碩。
聽聞他的叫聲,從船艙里爬上來一個神色苦楚的中年婦人。
見漢子在船弦上手舞足蹈,婦人自顧嘆氣道:“半夜不睡覺又在說什么瘋話?要是叫姑爺知道又要罵人了,好好的正經哥兒,怎么就成了傻子…”她說著眼睛自顧紅了一圈,又急急擦了,換了語氣向他道,“好了哥兒,我的好哥兒,快下來,莫要站在這風口處,快下來吧…”
還未伸過手,卻見漢子笑嘻嘻的跳起來將手中魚網一抖,李薛蘿便從里頭滾了出來。
一頭海藻般的長發蓋住身體,露出還未恢復的半張臉。那半張脫了一層皮,尚未完全恢復的血肉看起來有些駭人。
婦人還想說什么,見到此場景驀然便住了嘴,瞪著眼睛呆了半晌,見李薛蘿胸前起伏,明顯是個活人,這才急忙扒拉開漢子道:“這...可是海妖。我們得把她還回去。否則海神生氣,我們再也捕不上魚。”
漢子卻是滿臉不高興:“我既然把她撈起來,這就是我的媳婦,才不是什么海妖。”他說著掙脫開那婦人,抱起李薛蘿往海里跳。
當然他也不是真的大半夜跳海,而是在這船邊停了一艘更小的木船。
即便抱上一個成年女子,這漢子的動作依舊靈巧,只見他當即撿起架著的長竿,借力一撐,小舟直徑蕩得極遠。
那婦人急忙扶著船沿喊道:“哥兒哥兒,你又在胡鬧什么?你就不怕這海妖吃了你嗎?”
“我媳婦才不會吃我。”漢子又是用力一蕩,小舟滑向深海,任憑那婦人在身后焦急的傳喚。
一路暢通無阻,行到海中看不到四周燭火,星空和浮在水面的螢火便逐漸清明,漢子這才放緩了速度,打橫了竹竿,抱起依在船中的李薛蘿。
李薛蘿和他肌膚緊貼,只覺得這漢子體溫滾燙得嚇人。
她是醫者,兩人一接觸,她就能知道對方身體筋脈堵塞,在腦袋處更是有一處隱秘的瘀傷,從而導致其和正常人不同。雖然知道對方是個傻子,但畢竟是異性,這種親密的接觸著實令人尷尬。
不等她從喉嚨里擠出字來,那漢子驀然指著天空興奮叫嚷起來:“媳婦,有流星。”
李薛蘿轉動眼珠子順著他的指向看去,星河璀璨的天空的確閃過幾道華光。
不過那些光芒一律拖著長長的靈光,和流星還是有區別的,更像是修士操控飛行法器。
雖說修士到了筑基期就能御器飛行,但御器這件事本身就極其消耗靈力,若非陣法和靈石輔助,以筑基修士體內靈氣容量,直接操控飛行法器極為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