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子果然不明所以,搔頭道:“媳婦,這上頭的裙子看起來很漂亮,我給你剝下來。”
雖然對方只是個雕像,它的主人對它應該很珍惜,若平白叫人剝了衣衫赤身裸體,恐怕它的主人會火冒三丈吧。
李薛蘿連忙道:“不要。”
漢子疑惑:“媳婦不喜歡這件嗎?”
“對,我不喜歡這個顏色。”李薛蘿道。
玉雕身上的衣衫雖然是白色,但是由金絲銀線交織制成,燈光一照便能看到其上色彩絢爛,可以想象穿在身上隨著身形走動變幻出的各種風情。
漢子的動作戛然而止,恍然大悟道:“原來媳婦不喜歡這白色。我記住了。”他說些急急的跑向后屋,不一會兒從里頭抱出來一口大木箱,展開一看,里頭五顏六色。
李薛蘿只覺得滿目絢爛,隨意拿了一件略顯素凈的淺紅色套在身上,然而一上身又覺得后悔,這件衣衫在顏色上雖然不顯,但是一展開,從腰身往下逐漸多了許多繡花。繡娘顯然是下了功夫,將那花一朵一朵盤旋往下,由此逐漸鋪滿整個裙擺。
這件裙子不是不好看,實則是太好看,顯得過分招搖。
李薛蘿心想,還不如雕像上那件金絲銀絲的白裙利索呢。
但她對遮體的衣衫并沒有特殊要求,很快就接受了事實。畢竟對她來說最重要的還是盡快恢復實力。
“小傻子,你叫什么名字?”她盤腿坐下來,問漢子道。
漢子看著她的神色還有些恍惚,口里正呢喃:“媳婦真好看。”這會兒見李薛蘿問自己,忍不住伸過手又想抱她道,“媳婦,我不是小傻子,你應該叫我夫君。”說到夫君兩個字,他的眉毛豎起來,有些得意洋洋的歡喜。
李薛蘿瞧他這神情,忍不住噗嗤一笑,又拍了他的手道:“待會兒給你糖吃。快些告訴我。”
漢子委屈的癟了癟嘴,縮了手:“媳婦老是打人。一點兒都不好。”又吞吞吐吐道,“阿嬤說我大名叫姬滿月。”
他說著還偷偷覷了李薛蘿臉上的神情,見她只是簡單的點點頭,面上疑惑:“媳婦怎么不笑話我?”
“笑你做什么?”這下輪到李薛蘿疑惑了。
名叫姬滿月的漢子低下頭,郁悶的擺弄桌上的茶杯道:“他們說這是女人的名字。”
“他們是誰?”
“就是小六子他們,還有賣蚌珠的胡成,他們老是笑我,笑我是個傻子,還欺負阿嬤,搶阿嬤的魚。幸好我的力氣足夠,現在他們只敢遠遠的笑我。”他憤恨的捏捏拳頭道。
李薛蘿再次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胳膊:“你爹看你們被欺負不管嗎?”
漢子淡淡道:“他嫌棄我是傻子。還嫌棄我娘,說我娘讓他丟了臉。”
“那你娘呢?”
“死了。”漢子雖然傻,關于他自己,該知道的都清楚,不至于渾渾噩噩。“媳婦,你說臉很重要嗎?”
李薛蘿沒有回答,實則這個問題很復雜,叫她如何和一個心智有缺的人解釋呢。
但是顯然這漢子也沒有指望她給出答案,自顧氣鼓鼓道:“這東西不是一直在他自己身上,怎么就會丟掉呢?真是會冤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