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與足跡遍布整片大陸的先民和安達爾人不同的是,最后抵達的洛伊拿人選擇留在了多恩這個他們最初登陸的地方,與此地一些原住民融合到了一起。
漫長時間流逝,多恩人普遍擁有洛伊拿人的血脈混血,而這其中要以鹽人最甚——洛伊拿人就是一支有著橄欖色皮膚與黑頭發的種族。
而他們所信仰的神明,就是那條叫做洛恩的河流,被他們尊稱為洛恩母親河。
不過那是古代洛伊拿人們的信仰,眼前這些混血的多恩鹽人很有可能早已將之忘記。但當藍禮聽到這些人口中稱呼母親河時的語氣后,他卻迅速安下了心,繼而再次朝那位大漢開口。
“我夢到了母親河,我了解到了祂的意志,所以我要把這個女人帶去獻祭給祂。你們不了解這個,所以我可以原諒你們對我的誤解。但現在,讓開路,然后給我準備一條船和劃槳的人,等我成功回來的那天,就是你們徹底擺脫魔龍災難的時候!”
黑發青年話語囂張,可惜并沒有達成所愿,他的話反而讓所有騎手再度盯緊了他,一個個持著手中武器蠢蠢欲動。
“就算是叛徒,你也絕不能拿咱們的母親河開玩笑!”為首的那位膀大腰圓的黑發大漢語氣鄙夷地道:“還是說,你原來是個北方雜種?”
“我沒開玩笑!”聞言后藍禮立即開口反駁,臉上的莊嚴漸漸化作憤怒。
“我身上流淌著洛伊拿人的血脈,長輩們從小教導我洛恩母親河的偉大,我決不會拿它來開玩笑!”
說著,他朝地啐了一口,兇狠地朝這位敵人首領說道:“我以為你能理解,但現在我發現我想錯了。你羞辱我,剛才還威脅我,等著瞧,我會報復你的!”
這話讓周圍人再次大怒,其中一位長臉少年更是揚起手中長矛就準備發起沖鋒,然而他不過剛剛擺出姿勢,就被有著亂糟糟黑發的為首漢子給拽住了。
他隨即目露懷疑地看向藍禮——
主要是這位表現的太肆無忌憚了點,一點不像是被包圍,也根本沒有丁點叛徒的羞愧模樣,反而充滿了灼灼逼人的傲慢。
正常情況下他絕對不會放過如此挑釁者,但此時此刻,這位叛徒表現的卻完全不正常,而且以往大漢對眼前這位確實有所了解,雖說他卑鄙了些,還愛用毒,但也不像是會突然反叛的人。
于是他有點半信半疑了起來。
“你這么說,有什么憑證?”
“沒有!”
馬背上的藍禮怒道:“但我為什么要背叛自己人?為了私欲?還是為了錢財?傻子都能看得出來,我背叛整個多恩后根本活不成!就算逃到自由貿易城邦去,多恩的刺客早晚會找到我。你看我像是個傻子?”
這話倒是真的,得罪一兩個多恩領主沒關系,但得罪了整個多恩的后果可不是誰都能承受得了的。
史書記載,第一次多恩戰爭發展到最激烈的時候,兩方互相派出刺客刺殺對方首腦,征服者伊耿就差點在君臨被刺死,這也造成了御林鐵衛這種保護國王的護衛組織誕生。
而周圍的多恩騎手雖然不了解這點,但對于己方卻總有一種盲目的自信,于是聞言互相對視了一眼,敵意倒也變弱了許多。
就連領頭那位也陷入了思索當中,但就在此時,他身旁那位枯瘦老人卻陰森森地開了口。
“誰曉得你是怎么想的?也許你愛上了這龍婊子,也許你有其他理由。我警告你,小子!如果你再以母親河的名義欺騙咱們,我就叫你嘗嘗真正母親河的憤怒有多疼!”
這位說話時,周圍騎手全都看向了他,就連那個領頭者也不例外,似乎地位比較重要。然而藍禮聞言后并未因此語塞,盡管心跳飛快,但他反而勃然大怒。
“你個老白癡!我要是真想救她,為什么我沒有躲起來?往隨便哪里一躲,等伊耿來報復咱們時朝他求助?反而跑來這里?跑到你這白癡的手上!”
這話讓老頭臉色一沉,但藍禮的話并沒有停止,反而越說越順暢,也越說越來勁,仿佛真的變成了一個地地道道的多恩人,口中提起母親河這個字眼時也充滿了狂熱的虔誠。
“那才是最佳的救援路線,我跑到這來有什么用?是因為這里的人,是因為你們!因為你們流有洛伊拿人的血液!因為你們了解母親河的偉大!因為你們能幫我把這件事辦成!不然我為什么要跑到這里來?為什么?啊?你們都說說這是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