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頭看去,與他差不多穿著的雷妮絲這會正蹲在樹葉棚子前方的空地處生火煮水,見藍禮看向自己,她佯裝不悅地道:“你攆它干嘛?我正打賭它會不會在你衣服上拉屎呢。”
“和自己打賭?那你可真是夠無聊的。”藍禮翻了個白眼,走近后將手中魚遞給對方。
“奇怪,你怎么天天都能抓到鮭魚?這附近有鮭魚群?”
接過后她納悶地問了一句,卻不想一脫離藍禮的手,那條原本老老實實的魚登時就開始奮力掙扎了起來。
措不及防下,雷妮絲一個沒抓穩直接讓它掉在了地方,她因此啊了一聲,忙蹲下來補救,探手緊緊捏住魚身,不見什么響動,但那纖細的手上卻夾雜著一股龐大的力量,于是魚眼凸起,掙扎也變得非常微弱。
這一切讓藍禮看的眼皮直跳。但對方卻沒事人似得站起身來,將手中魚扔進一旁早已煮沸的貝殼鍋中,一點也沒嫌棄魚身上沾染的那些塵土與樹葉。
……
此時是他們身處于這座島的第二十五天。
自從前陣子雷妮絲哭過一場后,她就變得溫順,或者說任勞任怨了許多,也沒再提往昔種種,也沒散發負面情緒。
除了有時候會憂郁地坐在海灘處發呆外,她看起來真的已經打起了精神,不僅開始主動分擔種種繁瑣事情,眼下甚至還琢磨起了自己動手煮魚湯。
著重挑選的大貝殼下面被火焰熏的一片焦黑,其中沸騰著的開水不住地在邊緣溢出泡沫,隨著那條魚掙扎的停止,沒多久,一股特殊味道就漸漸彌漫而出。
那顯然不會是什么好味道,一旁正在用匕首削尖樹枝的藍禮突然想起來對方根本就沒刮魚鱗以及加工,而是就那么直接把魚扔了進去……
不過見這位眼下正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蹲在火堆前,他卻也沒好意思提醒。
于是顯而易見的,這次魚湯是喝不成了。
熱騰騰的煮魚最終被匕首一分為二,瞧著大貝殼中升騰著陣陣熱氣的半條混合內臟的魚身,藍禮感覺自己挑食的毛病似乎又犯了……
抬眼看向火堆對面,坐在樹樁上的女人看起來倒還挺滿意自己的杰作,而今正用匕首切下一塊魚肉送入口中咀嚼。
于是他不再多想,嘆了口氣后,轉動手中匕首開始小心翼翼地切割了起來。
只是割著割著,他卻突然感覺周圍有些安靜,忍不住抬頭看去,卻發現對面的女人此時早已放下了食物,坐在那里用手支著下巴,一雙紫色眼眸眨也不眨地盯著自己。
“你怎么了?”藍禮問。
靜靜看著他,雷妮絲半天沒有回答,但當藍禮打算不作理會時,她卻突然開口:“知道嗎,小時候我就想過,如果我不是坦格利安會怎么樣。”
藍禮聞言挑了挑眉,但對方話語并未停止。
“如果是維斯特洛人,那么我可能出生在一個領主家庭里,這樣一來根本就逃不掉拿去聯姻的命運,運氣好的話,和我結婚的會是同齡人,運氣不好就只能是個糟老頭了。而如果是小領主家庭,也許父輩會窮的出不起嫁妝,然后我就會被送去當修女,或者降低身份下嫁給某個撞大運的效忠騎士。當修女倒是還不錯,只是肯定會很枯燥。”
“要是農家女就很糟糕了,很大可能會被嫁給一個滿嘴臭烘烘的男人,可能是個醉鬼,也可能是個窩囊廢。我還可能被某個領主老爺盯上,生下一堆私生子,不管我愿不愿意。”
她說著,見藍禮表情似乎很怪異,不由瞪了對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