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起直視太陽的眼睛,”
“在高山城堡下馳騁不息~”
……
歌手的彈唱從絲綢街一處妓院內響起,聲音清雅,語調悠揚。
此時還屬于大早晨,因此客人寥寥,但并非沒有人充當聽眾,一些早起的妓女與打雜的仆從們此時就圍在歌手周圍,默默傾聽著這晨起后難得一聞的優美樂曲。
“與生俱來的晦澀愛情,”
“是漫長歲月中不可磨滅的吸力~”
……
歌手是一位消瘦的,胡子拉碴的年輕人,穿著一襲棕色無袖上衣與長褲。
而今他坐在大廳一處桌子上翹著二郎腿,面對周圍或坐在椅子上或干脆站著的聽眾們,他低著頭不作理會,一直神色專注而溫柔地盯著懷中的木豎琴,修長手指彈出一個個清脆音符,而音符混合嗓音,構成了這首在人們聽起來有些含義莫名的曲子。
只是早晨對于此地來說正是無事可做的時候,除了一些仆人嘀咕著轉身離去外,圍觀著的妓女們大多饒有興趣地看著眼前這位免費上來給她們唱歌聽的落魄吟游詩人,然后漸漸就似乎能聽懂他在唱什么了。
“***的昆蟲抵御著危險,看不清自己與世界為敵。”
“我能看見又不能看見,”
“華麗長袍下糾纏的身體,”
“那是生來的純潔愛情……”
唱到這時,歌手停頓了一下,目光掃了眼周圍人,才再次彈下一縷音符。
“與名譽又有什么關系~”
……
……
歌聲仍在持續,而隨后的詞匯則讓周圍妓女們愈發好奇,直到這位胡子拉碴的年輕吟游詩人彈唱完畢,跳下桌子躬身朝周圍行禮后,一位面龐稍顯稚嫩的紅發少女興致勃勃地開口詢問。
“好歌手,這是你自己寫的歌嗎?”
“是的,可愛的女孩。”對方躬身回答:“很榮幸你能喜歡。”
“它唱的是什么?”
另一位妓女頗覺有趣地問,“兩只蟲子的愛情故事?”
“如果是蟲子,那么他們必定是這世界上最漂亮的蟲子了。”
歌手回答,見周圍人滿是好奇地盯著自己,他復又含蓄地說了一句。
“這是一個很有趣故事,但注定不被人們接受,不久之前我從跳蚤窩聽說到了這個故事,然后創作出了這首歌。”
他這么一說,周圍人就更加好奇了,于是在一番軟磨硬泡下,一個俗套的,卻又有著充足噱頭的故事被歌手緩緩道出。
……
最近的君臨城風起云涌。
大陸各地的貴族領主們陸續涌來,將城中旅館擠的紛紛爆滿都還放不下,君臨城的百姓們尚未從戰爭余波當中恢復,就被這大股貴族浪潮沖擊的忙碌不已。
新王即將加冕,上層貴族們忙著各種或明或暗的勾當,下層百姓們卻也因此而好過不少,魚市、妓院、鐵匠鋪、面包房……
蜂擁而至的人群帶來了大量的商機,讓許多人暫時忘卻了昔日的苦難。
只是在這欣欣向榮的局面下,一股暗流卻悄然醞釀,并且緩緩擴散蔓延,面粉街的面包店中、絲綢街的各個妓院、爛泥街的魚販攤位、臭水灣的垃圾廣場……
君臨跳蚤窩內食物來源不多,一些賣褐湯的食堂是貧民們吃飯的重要場地,每當飯時,在那密集而擁擠的建筑當中,都能看到好幾條長長隊伍陸續地排在各個食堂門口。
因為排隊時間長,許多貧民都會在這個過程當中閑聊各種八卦軼事,而他們口中話語可比欲擒故縱的吟游詩人要露骨的多。
“叫我說,真有這回事也不算個啥,貴族老爺們一個個的亂的很,那個什么伊耿二世,不是還和他親女兒亂搞么,姐弟更是常有的事啦。”
“那是坦格利安,可不一樣。”
“有啥不一樣?”
“是伊耿三世,不是伊耿二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