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沒人懷疑什么。”
酒館內角落當中,有兩人默默聽著周圍人的議論,直到這個話題被孤燈島中又有人起航朝極西的深海方向前去尋找新大陸的消息代替,他們才收回注意力。
“這幫蠢才又怎么可能察覺到內情?”
兩人中一位披著不起眼灰色亞麻斗篷的大漢聞言呵呵一笑。
他有一頭灰黑摻雜的長發,聲音沉穩,握著酒杯的手卻顯得很怪異,五指指根處連著皺巴巴的纖薄肉膜,似乎長了青蛙一般的蹼。
“希望也能瞞過一些聰明人。”坐在大漢對面的瘦弱中年人嘆了口氣,“叫我說,大王明確拒絕那拜拉席恩就好了,我們怕什么?”
“他是淹神之子,我怎么可能拒絕?”長蹼的灰發大漢搖了搖頭,表情無奈,“真要見了他,我們只有出兵一途。”
單聽這話語,來個聰明人就能猜得到,這人其實就是那失蹤了的巴隆.葛雷喬伊,可惜此處角落又很不起眼,唯有一根暗淡蠟燭照亮,模模糊糊間,兩人外貌根本看不清,周遭沒人留意他們,更想不到口中議論的當事人會混在他們當中。
“那藍禮真的是淹神之子?”
消瘦中年懷疑地道:“十年前那事,我雖然沒聽說,但也知道那幫淹人想要扶持出一個總主教來,所以才弄出了個淹神之子。淹人們本來就神神叨叨,那老威克島發生的事情沒準是他們做的手腳。”
“凡俗如何能夠做出神的手段?”
巴隆大王反駁說道:“況且其中另有隱情,你不用懷疑,他的確是淹神之子。只是我卻沒想到咱們鐵民的淹神之子竟然會投生在拜拉席恩家。”
“拜拉席恩又能怎么樣,如果他不站在我們這邊,那么他就不是淹神之子。”中年人話語意有所指。
“這話不要再說!”
聞言后巴隆瞪了對方一眼,見其面現不忿,他無奈解釋了一句,“我很確定他就是淹神之子,至于為什么確定,你不要問,相信我就是了。況且就算不這樣,你也了解淹神之子在咱們鐵群島的影響力如何,不是你說不是就不是。這是多年,那些淹人可沒少利用那位的名號收攏人心。”
消瘦中年嘆了口氣。
“是啊,我們都不敢把淹神之子前來的消息傳揚開,那幫淹人可真是該死。”
“但他們早晚都會知道。”
巴隆也跟著嘆氣,拿起酒杯將其中酒水一飲而盡,表情很是郁悶。
他沒法不郁悶,此時維斯特洛戰亂正起,拜拉席恩與坦格利安雙方位于河間地撕斗不休,不斷開辟一處又一處戰場,但始終沒有分出個勝負來。
這種情況下,鐵群島最明確的做法是保持觀望,不擅自下場,等待局面明朗之后再做那一錘定音的事情,或者如果戰亂愈演愈烈,席卷整個維斯特洛的話,那就干脆來個火中取栗,趁亂爭奪鐵群島想要的利益才是正途。
然而那淹神之子偏偏是拜拉席恩家族的人,同時從其往昔作為來看,明顯是很支持當前的國王勞勃.拜拉席恩,此時他來鐵群島,巴隆很難保證淹神之子到底是站在鐵群島這邊,還是會站在拜拉席恩。
按理來說淹神之子就應該庇佑鐵民,可巴隆卻又不敢冒險認定那位真的會以鐵民的立場來考慮事情——
神靈的想法誰又能猜得到?
因為某些原因,他對于藍禮即淹神之子的身份確信無疑,所以在了解那位拜拉席恩的身份后,就懷疑這其中恐怕有什么其他打算,比方說神靈有所布局之類的。
然而淹神的打算與鐵群島的打算能一樣嗎?
遠了他看不到,當前卻最好不要貿然站隊。
所以巴隆只能來個假失蹤,避開那位的來訪。如此一來,縱然那淹神之子抵達鐵群島,然后獲得了淹人們的鼎力支持,他也別想順利讓鐵群島出兵。
或者說,當鐵群島當代頭領“死亡”后,對于掌兵的領主貴族們而言,最重要的是選出新頭領,而不是在一盤散沙的情況下出兵。
這件事就算是淹人們也無法反對。
新統領是不可能快速選出來的,就算那位淹神之子指派也不可能,如此一來,這事必然能拖很久,直到戰爭局勢明朗。
只是,那位真的會被瞞過去嗎?
巴隆很懷疑這點。
那位淹神之子手段神秘,似有未卜先知之能,己方如此打算,真的能瞞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