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是從所謂凡塵中蕩清認知自身,而你卻要我再入?”
影語氣越發不善。
“越是求獨,那便越容易自誤,將軍大人,對于此刻的稻妻,為什么不換一種視角俯視呢?”
莫問依舊保持自己的觀點。
“你不知何為正道,亦未過我之悲傷,何談我的自誤?”
影深深呼了口氣后心平氣和地說道。
她很需要眼前這位的幫助,哪怕他有點……笨。
“將軍可知道一國之根基?”
“糧、兵、器和外交。”
她很從容地答道。
“那么大人,此刻的稻妻還剩幾何?”
莫問再次拿起茶杯潤了潤嗓子。
“待到鑄就永恒之時,這些觸手可得!”
她很自信地回答。
“萬一此時外敵潛入呢?”
莫問從容不迫地追問。
“……哎……這也是我渴求旅客出手的原因。”
“我拖不起,也急不得。”
她知道至冬國的愚人眾上島了,但她不能驅逐,因為她需要他們的供給,哪怕他們不懷好意。
此時的影放下了茶杯,有些憂心的看著莫問。
“這是敗因之一,但將軍大人,一顆大樹的腐朽往往是因為內部根須的腐朽。”
莫問也放下茶杯,隨即正視影……然后因為身高原因微微低頭。
見狀,影正了正坐姿,又挺了挺。
“愿聞其詳。”
“雷電將軍兇名赫赫,直接下凡問是肯定不行的,我們的機會在于化為底層民眾,知他們之意或者我們嘗試之后,再做取舍。”
聞言,影微微皺眉。
“民眾之需,只要旅客與我出手,平定了叛軍和內亂,那么不久就可滿足。”
“非也,強壓而得的不會是真情實意,到頭來還可能被反,所以不可取。”
不等影開口,他接著說。
“我們要的是民眾的意思,他們對于這場戰爭的情感和看法。”
“如果偏向叛軍,那么我們可以適當軟化,如果偏向咱們,那么我們可以強硬點,如若偏向不該存在的第三者……”
“為什么要如此大費周章?我等直接碾壓不行?時間會沖淡一切,凡人不過百年夏花,說壞又能說多久?”
“將軍大人本意是好的,那么為什么要去背負一些不必要的罪名呢?凡人可最是講究傳承啊。”
看著思索的影,莫問知道自己可以乘勝追擊了。
“我們探查民意時,大可慢慢來,還可以適當放松眼狩令和前線戰事,顯露出適當的疲憊,在這種空隙里,所有的才會浮現到明面上,屆時我們再殺個痛快。”
“怎么樣?將軍大人?”
“呼……那么旅客又有什么回報呢?”
影覺得這些方法并非不可行。
“回報?呵呵……將軍大人,我還真未想過這件事。”
“那……由我提提意見?”
影很主動。
“那可真是我的榮幸了。”
“旅客,你覺得九條裟羅如何?”
“?”
……
“軍醫大人!我們又有戰士傷了!”
在踏鞴沙的戰場后方,一位年輕的叛軍和被稱為軍醫的苗木在忙碌著。
因為這里有大量戰士在收到傷害后被送了來,而醫療的士兵又少,設備又簡陋,所以這里很是繁忙。
不知多久之后的正午。
“哎呦~”
一位年輕的將士正在被苗木醫治。
她手中的神之眼正在照耀灼燒著士兵的傷口。
“痛為什么還這么高興?”
苗木看著眼前齜牙咧嘴卻還是帶著笑意的士兵問道。
“哈哈哈~軍醫大人不知道哇?我們打退了幕府軍哎喲!痛痛痛……”
“真的?”
苗木不是很相信。
兩軍差的可不僅是裝備。
“當然僅是打退幾里地~但還是很值得開心的嘛!至少我們看到了希望!”
看著眼前這個士兵純潔的發自內心的笑容,苗木就想將它保留,然后獻給她的神明大人。
“你叫什么?”
“我叫哲平!”
士兵很有朝氣地回答。
“哲平,你知道太陽嗎?”
“太陽?你說的那位神明嗎?”
“對的,是慈祥和藹的祂。”
“又要讓我信祂嗎?”
“為什么不?祂的仁慈的是有目共睹的,就是現在的我。”
苗木站起來,在士兵面前轉了一圈身子。
“啊……”
哲平有些不好意思地挪過目光。
“怎么了?”
苗木對于他的疑惑有些不解。
“啊!我的意思是,那位能幫助我們嗎?”
“如若心誠,那么一定會有響應的!”
“哦……”
哲平在心里有些疑惑。
這不是被神明注視而獲得神之眼的另一種說法嗎……
……
時間流逝不能直視,但能被認知。
轉眼就是幾周過去了……
在踏鞴砂,有了一對奇怪的新婚夫婦。
在叛軍中,有了一位美麗強大的軍醫。
在離島上,旅行者還在為手續費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