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德帝看著一頓飯就被收買的曹翰,心里充滿了嫌棄和不是滋味。
一家有女百家求的滋味顯德帝并沒有嘗過。
雖然宮中還住著永寧公主郭秀玨,那是妹妹,群臣也許是為了避嫌的緣故,至今也無人求娶,先前他還有念頭把妹妹許與這曹翰,結果今日這曹翰為了一頓飯甘于做郡主府的護衛,這個念頭便作罷了。
他看了右手邊的郭玉晴一眼,發現她正低眉順眼的,若不是先前親眼目睹了其爬樹的真容,這就是活妥妥的一副大家閨秀樣貌。
他想了又想,到底是想要派御膳房上的人來偷師,只好在心里默默把此事翻了篇,打算等晚一會的時候叮囑一下這姓郭的管事太監,若是郡主再爬樹就唯他是問。
做好了選擇,這帝王心中也輕了一截,終于想起了飯前急于打聽種菜棚子上的玻璃的事。
“郭成材?聯怎么記得你之前叫小林子?”
“是奴才,奴才與郡主的弟弟重名,是以郡主賜了奴才國姓,取林改成材之名。”郭成材心里七上八下,畢竟一個太監姓國姓也不知道會不會被問責,原本以為自己就要在郡主府里蹉跎一輩子,叫什么名字也無所謂,這帝王一問心里便緊張了。
結果帝王并沒有糾結他的名字,仿佛這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云娘說你們的蔬菜棚子的材料全部是你訂做的?”
“是奴才根據郡主所列單據照單購買。”
“郡主列的單子?”顯德帝懷疑的看向那個低眉順眼裝鵪鶉的女兒。
這小鵪鶉也是比較靈敏,一聽問到自己頭上便知道麻煩來了。
那玻璃自己買了許多這個時代有的材料,還有許多材料是這個時代沒有的,全部是自己從圖書系統兌換的,若是這皇帝要大規模的用,自己這點積分總會被兌完的。
可是這樣的情況下,不答話卻也不可能,幾個人都齊齊的盯著她,特別是那個不知叫什么的大臣,他那眼里都快探出勾子了。
“回陛下,這單子是小女從前在一本閑雜書上看到的,在郡主府內閑著無事便做來玩的,沒想到便做出了玻璃,順帶便做了幾個蔬菜棚子,賣些換季的菜換些錢花。”
“叫父皇!”顯德帝嫌棄的看著怎么看,怎么不靈光的女兒,心中不知怎的涌出了一股閑氣:“你這玻璃便值萬金,換季的菜倒值幾文,如此般的腦子也不知是隨了何人?”
啊?對呀,自己可以賣玻璃!!!
顯德帝只見自己那女兒突然兩眼發光,頭更疼了,原來這是人家沒想到!
“父皇說得極是,這玻璃用做窗戶卻是極好的。”郭玉晴無意抬眼便看到顯德帝嫌棄的模樣,情急之下急忙獻殷勤:“女兒正打算農閑時,便帶著一干下人為父皇的殿中做些玻璃換上。”
“農閑?”顯德帝突然想起窗外那一攏攏的小麥,心更塞了,自己堂堂一個皇帝,把女兒扔在偏遠之地自己種菜種地是不是不太合適?
“你為何要種這許多土地,難道聯缺你吃喝了?”
就等你這一句!!!
“回父皇,女兒在郡主府將近三月有余,并無人送俸銀等物過來,女兒不能坐以待斃,只好自己另生他法。”
“沒有人送俸銀?”顯德帝認真的想了一下,好像確實沒往下交待過,可是符皇后難道也忘卻了?
“那你得了許多賞賜,其中銀兩少說也有千兩,難道還不夠你府內三個月的開銷?”不管怎么樣,聯肯定是沒錯的——顯德帝有少許理虧,但是堅決不能在這個女兒面前漏怯。
“回父皇,那些賞賜都拿來買了這些仆從、各種吃喝和制玻璃的材料,小麥種子等,現下女兒已經靠當賣首飾渡日了。有些首飾能當,有些卻是不能的,所以時下才急著賣些菜來艱苦渡日。”郭玉晴開始賣慘,說不定自己越慘這顯德帝便越同情自己,手指縫里一漏,便又能漏些銀子來。
顯德帝一干人等都拿眼脧了一桌子還未撤下的飯菜,略略對艱苦渡日有了些許新看法。
“賣菜能有幾兩銀子?”顯德帝心中對蔬菜有了新的認識,也不知道多少蔬菜能換來如此豐盛的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