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移眼看去,角落里有道門,用一塊門簾遮起來的,還有個年歲不大的伙計坐在那里。見到凌烏月來,他只看一眼,不說話,也不做聲,便又移開了目光。
柜臺前有個掌柜,一直低著頭,盤著算盤,凌烏月自進來后,他也沒有發現。
老仵作說的八號客棧,真的是這里嗎?她還是保持懷疑,左右看了一下,這時掌柜才發現她。
打量了她兩眼,便問了句:“小公子是要打尖呢?還是要住店?”
望著他質疑的眼神,凌烏月想到老仵作給的提示:‘當他問你打尖還是住店時,你就說你要拼三寶。’
“我要拼三寶!”
掌柜的楞了下,又細細瞧了她兩眼,說道:“小公子看著面生啊!不知是黑的還是白的?”(暗語:黑指的是草莽,白指的是廟堂。)
“青的”(暗語:普通百姓。)
掌柜聽后多望了兩眼,突然向角落里的伙計招呼了聲,又道:“小公子這邊請。”
凌烏月回眸,只見那伙計拔開門簾,身后便是道木門。
走上前去,伙計為她打開木門,擺手示意她自己進去,凌烏月便獨自走入門中。
進入暗門,順著廊道一直走,中間兩所院,好幾道門,終于來到一間屋前。
剛入院里,就聽到吵雜的聲音傳來,只見門前左右站著兩人,皆是青臉橫面,一瞧就是江湖草莽類的打手。
他們給凌烏月打開了門,進入房中,這里面三六九等。
只見一群大老爺們圍著賭桌,有在擲骰子的,有在押大小的,有在摸牌九的,還有一旁輸光了看戲的。
“來來來!買定離手,落子無悔嘍。”天寶桌上,莊家一邊搖骰子,一邊吆喝著。
場面太過復雜,她單獨暗訪,辦起案來十分不易。走到牌九桌前,莊家見她走來,便喊道:“小公子看著面生啊,頭回來吧?怎么樣?要不要抓兩把?”
“不急,你們先開兩把,小弟我先看看,再抓不遲。”應對自如,她這個假小子,倒是裝的有模有樣。
開了兩把,見莊家有輸有贏,看來,這家賭場也不算太黑。
突然,見得一旁有位小子,年紀估摸著十七八歲,穿的破破爛爛,也沒下注,倒是一直在賭桌之間轉來轉去。
“小兄弟,過來一下。”凌烏月向他招呼了聲,他便走來跟前。
“叫我何事?快說,小爺還忙著呢。”
“呵呵!年紀不大,口氣不小呀。”凌烏月笑了笑,又道:“你輸了多少錢?”
“呸,你才輸錢呢,會不會說話?”
“好好好,我輸錢,我輸錢行了吧。”凌烏月見他不大耐煩,便連連安撫。
小伙白了她一眼,又來了句:“少廢話了,快說,你為何喚我?”
凌烏月道:“我有件事想問問你。”
“問話一兩銀子!”小伙索性把腦袋一扭,小手一伸,就等著凌烏月給他掏錢。
見他此番模樣,凌烏月輕輕的拍了拍他腦袋下,罵道:“臭小子,還挺精的呀你!行,一兩就一兩。”
收了銀子,小伙趕忙送到嘴邊,咬了咬,方道:“說吧!你想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