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在此之前,云婉婷早已心有所屬,只是與那位相公只有一面之緣,也不知將來還能不能遇到。
今日前來上香,便要趁此機會問問佛祖,其實也只是給自己求個安慰罷了。
如今看到簽文,她卻又暗自悲切,難道這是佛祖給她的指示嗎?
這段戀愛注定不平凡,退一萬步來說,她爹爹都未必會同意。
因為她是姐姐,但凡招胥,必須先讓她招。
如今這簽文,又讓她莫要強求,她不明白,甚至懷疑佛祖知不知道,她求的是和誰的姻緣?
小沙彌見狀,走來為她解簽。
不過他年紀尚小,不太會說話,便道了句:“這位姑娘求的是姻緣,我佛已有明示,還望姑娘,莫要做癡漢強求啊!阿彌陀佛。”
佛祖表示,我可沒說!估計他老人家聽了后,吃我一掌!
聽得小沙彌此話,云婉婷更加的不知所措,想要發問,卻又害怕聽回的是更傷心的回語,便又把話咽了回去。
云雪見她暗自神傷,頓感稍稍心疼,又安慰了句:“姐姐,你別聽他胡說!佛祖的意思,一定不是這樣的。”
這時,一旁的老主持看到后,便向她們這邊走來,“這位姑娘!空明此話,并非是讓姑娘莫做癡漢強求。簽文所示,我佛也并非是這般道理。”難怪說姜還是老的辣的呢?開口就是不一樣。
接著,他又補充道:“這簽文上的(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這是我佛再說,讓姑娘知天命,一切順其自然。倘若真是無緣,姑娘也不必為此神傷。”
“大師!那我該如何做呢?”聽了他的話,云婉婷又追問。
老僧含笑說道:“做便是不做,不做便是做!姑娘不必刻意的去做什么,也不要刻意的想去改變什么。只要肯一心向善,不與世爭,相信在冥冥中,我佛會對姑娘的姻緣自有安排的。”
老僧的一番話,彷如撥云睹日,令她心中平靜下來。
老僧說的倒也不錯,緣分這種東西,真的很奇妙。有時候,一眼便認定了對方,可是老天爺,卻又造化弄人。
但也有時候,恰恰是最不認定的那個,反而才是最終的歸宿。
所謂爭,就是不爭,不爭便是爭。
盡人事,聽天命,說的就是如此。
果斷的拜謝老主持,姐妹倆便返回家中,可正在這時,寺廟前來了兩位公子,身前身后,都跟著幾位狗腿護衛。
二人衣著光鮮,相貌不俗,但說話時,那一雙雙眸子里,似乎透著幾分骯臟下賤,就像穿著羊皮混跡在羊群里面的狼,頗有幾分衣冠禽獸的模樣。
但人長的還是很稱透的,雖然看上去年紀大了些,卻也有幾分男子氣概。
畢竟人到中年,方顯英雄本色。
與他們擦肩而過,見她們姐妹倆走來,其中一位移到一旁,登時對身旁的護衛說了句:“趕快給二位姑娘讓路。”云婉婷跟他對視了一眼,微微示意,算是表示感謝,這位公子看上去,倒還像位紳士。
眉宇交錯間,云婉婷覺得這位公子還算不錯,但此時,僅僅只是不錯而已。
然而她卻不知,這二人就像兩條虎狼一樣,另外一位,已經隱隱顯現出禽獸之相了,此刻正在身后直溜溜的打量著她們姐妹呢。
此人姓赤名淵,乃是臨縣里的一小小縣候。早年間,文王剛登基不久,揚州天做大災,運河沖斷了閘口,洪水如猛獸般襲來,周遭多數縣內,皆一一受難。
那時,北境還尚未平息,至江尚父子勤王戰役后,國內幾乎年年虛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