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赤候府里養的一眾狗腿子,就連縣衙里的一班捕頭衙役也不敢公開對抗,更別提那些手無寸鐵的平頭百姓了。
因此,縣令大人不得不屈服于他,不!也不能算屈服,只能說是官匪合謀。
畢竟這赤淵還算懂事,不公然與衙門中人對抗,平日里也是井水不犯河水,背地里,也讓人悄悄的去給這位縣令大人送上銀兩。
他們這層關系,跟拜把子就差磕兩個頭了,所以,平日里稱兄道弟也不為過。
聽她說到這里,江無羨冷笑道:“他們還真是虎狼一窩,不分你我。”
雖然之前,早就想到天朝必有這種地方的虎狼存在,不過現在聽云雪說來,他還是覺得稍稍震驚,沒想到這么快就遇上了。
此刻,云雪卻淡淡的皺了皺眉,又說著:“只短短半月不到,我云家的各所作坊都出了問題,不過我爹爹經營多年,留下了不少的財產,倒也不至于就這樣破產。”
“那后來呢?”江無羨又繼續追問。
“后來!后來又平靜了幾天!……”她話語淡淡,能聽出她心頭的悲傷與恨意。
當時,云家斷了貨源,云父四處求人,不惜花高價從外地金購進一批上等布料,才短暫的度過危機。
那些天,云家上下心力交瘁,終日都在染坊里趕著染工,為了,就是把之前損耗的時間追趕回來。
終于,用了幾天的時間,在交貨日期的前一天里趕了出來,姐妹倆人心疼父親,貨物趕出來后,便勸他回去休息。
也正是這天。
赤府狗腿唐三帶人盯梢,發現云家趕出貨物后,立刻返回去告訴赤淵。
赤淵聽后大怒,沒想到這個老頭子還挺下本的,派人去請梅東來到府里一聚。
梅東來到后,聽聞云家趕出染料來,他倒也不著急,只笑了笑,又說:“赤兄不必憂慮,他們能趕出來,未必能交出來。”
“東來兄此話怎講?”赤淵一愣,瞧他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樣,莫非又有新主意?
“到時候赤兄就明白了。”
原來,梅東來打算在路上動手腳,云家想要交貨,必須要先運出臨縣。
她家絲綢和棉布,大部分都是往北而出,只有小部分的,才會留在坊鋪里售賣。
而北上只有兩條路,一是官道,二是水路,想要走這兩條道,就必須先出臨縣。
梅東來身旁有位江湖草莽,此人叫望永忠,武功高強,心狠手辣,是梅東來的護衛,也是他背地里的刀斧手。
望永忠出自西山鬼火洞一門,一身魔刀刀功練的爐火純青,因此,在江湖中小有名氣,很多人都對他那柄魔刀忌憚三分。
早年間曾做過殺手,不知為何會歸順這梅東來麾下,這些年來,不知道幫梅東來殺了多少人,可謂是好事做絕,壞事做盡。
正是這位望永忠,不知從哪里召集了一些江湖嘍啰,在云家趕往水路出貨的當天,從半道上殺出來。
他們殺人搶貨,一個活口都沒留,搶完貨,把尸體搬走埋了,就迅速的離開,蹤跡全無。
消息傳回云府,說是鬼怪作祟,不僅沒見到人影,也沒看到貨物。
云父聽后,一口老血噴出,還沒問個明白,登時就昏了過去。
姐妹倆一時間慌了神,正在不知該如何辦時,這時,梅東來卻走上門來了。
“你來干什么?”望著他,云雪凌厲的呵道。這陣日子以來,她猜想家里的變故,定是與這梅東來脫不了干系,只是苦于自己沒有證據,所以,也沒挑明了說。
云婉婷呢,倒是沒有想那么多。
畢竟來者是客,她作為姐姐,自然不能讓外人笑話,便又道:“不好意思,家妹失禮了!只是近日府中事務繁忙,不便招待,不知梅公子此來,是有何指教?”
“無妨!”說著,梅東來又接著說:“我聽聞前日里,云府有批上等的棉布無端消失在運送路上,至今還未尋回,便想來看看,有沒有在下能幫的上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