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調低沉,卻又不失風雅。
難得客人們都聚在此地,比起知鄰酒館來,這家四海閣,倒是另有一番。
二者不相上下。
看來這背后的老板,定是不同常人,只是沒想到,他竟選擇在這臨縣里開設這樣一家酒館。
若不是別有用心,那還真想不出其他理由。
“喲!這位爺看著面生呀!頭一回來咱們四海閣吧?”
見他二人站著地下許久,不時來了一位小廝,模樣倒也不像小二哥。
江無羨道:“我想住在這里,不知道還有沒有客房?”
“爺來的真是巧了,剛好還有一間上房。”話到這里,他看了看身旁的云雪,又道:“這位是!”
云雪楞了一下,他不會認出自己了吧?
“噢!他是我的書童。”江無羨見他目光盯在云雪的身上,又趕緊說道:“既然只有一間上房,那我們就不要上房了。你且與我收拾兩間相鄰的房間出來,我們現在就入住。”
話音未落,他便掏出銀兩,凌烏月給他的案金,此刻已經花的七七八八。
那人見他掏出銀兩,登時也不做多問,就在前面開路。
這時,江無羨停了一步,對云雪說道:“你就先暫時當我的書童,你可要記住了,自現在起,你不能再叫云雪。至于叫什么!”
“那我就叫‘衛雪’!你看可行?”
“好!暫時就先委屈你了。”說著,二人就隨那人來到柜臺登記。
江無羨可是有多重身份文碟的。
為了追查九鼎圖線索,他在徐州的時候,就已經利用職務之便,給自己另外造假了三四份文碟。
別看這一份小小文碟,這種事情,官府都難以辦到,至于百姓,更不用想。
二人住在相鄰的房間,那掌柜估計到現在都還想不明白。
既是主仆,為什么還要給書童付間房錢,豈不是有錢找不到地方花嗎?
打開房門,屋內還算整潔。
有一面大窗,一張長桌。
上面擺放了一副茶水,裝潢簡約,擺設單調,倒也符合他江無羨的習慣。
云雪自進去臨縣后,就一直耿耿于懷,想了想,江無羨既然是京司的人,為什么不直接亮明身份?
“衛大哥!你……”
江無羨才坐下,云雪便忍不住想要問他,但是話到嘴邊,又說不出來。
“有話就直言!不必顧忌。”
“衛大哥!我們是不是應該去縣衙,讓那狗官把遠清給放了?”
江無羨道:“我知道你救人心切,可是這件事情,沒有你想的那么簡單。”
“可是衛大哥不是京城的探官嗎?”云雪又追問了句。
“我此次來是為了私事,一未得到捕院的指示,二來沒有確鑿證據。哪怕我是京司來的探官,也不得干涉地方政權,所以,如果我直接去監牢提人,是沒有用的。”
“啊!”云雪楞了一下,頓時希望又瞬間破滅了。
她哪里知道,就算他是京司神捕堂的探官,如果沒有欽差旨意,是不得干涉地方行政的,除非是證據確鑿。
這時,江無羨又道:“不過你切放心,當日在壽縣時,我已寫信捎回去京司了。若我所料不錯,京司一定會派人來的。”
云雪急道:“可是遠清!”
“我知道你擔心他,”說著,江無羨端了一口茶水來,“但是你衛大哥剛入臨縣,你總得讓我喝完這杯涼茶吧?”
她救人心切,以至于冷靜不下來。
江無羨知道這是大忌,除卻別的不說,那林遠清在不在監牢里,還不好說。
喝了口茶水,江無羨又道:“你且在客棧等我消息,千萬別私自外出,以防被人認了出來。”
“那你要去哪?”
江無羨道:“我先去監牢里探探,如果他還活著的話,我必當設法救他出來。”
說這句話,她知道云雪或許會難受,但也只是給她提醒了句。
畢竟她已離開多日,那林遠清是生是死,現在都不好說。
萬一真的不幸,那她心里也好有個準備。
云雪聽后,也不在多問了。
她明白江無羨的意思。
當下目光渙散,只得默默盼望一切平安。而江無羨出了門后,便向那縣衙方向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