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會這樣!?”,還是那幢小樓,然而此刻站在它面前的伏黑惠,卻被它那讓人不寒而栗的景象,心中的驚駭與詫異,甚至將呼吸節奏都擾的紊亂無比。
小樓一夜聽陰雨,潺下淤血萬千滴,空氣中,不知何處傳來的腥臭味,將原本販賣美食與歡樂的地方覆蓋成為宰殺人類的屠宰場,僅僅是一個照面,尚未經歷太多的伏黑惠,便只覺腹中好似翻江倒海,仿佛這幾天所吃的一切,都要被一雙無形的大手強行扣出般,但這還僅僅是開場,待到曬年好不容易從這股氛圍中脫出之時,映入眼簾的,便是那如同千年古樹之根的青綠色觸手,盤繞在那一堵堵已經被壓迫的殘垣斷壁的磚瓦之上。
“這……這就是特級咒胎嗎?好濃烈的詛咒氣息!而且,這股心跳是什么情況啊!”,伏黑惠捂著嘴巴,盡管其內空無一物,但天知道如果讓那股氣味進入口腔,自己會不會露出窘態!
噗通——噗通——
鏗鏘有力的心跳,自小樓中心,那一枚足足五米大的瘤狀物體不斷發出,就好像一顆不斷搏動的大心臟,而那些自它而向其余窗口,墻縫蔓延的發絲粗細的觸手,則如同那一根根輸血的脈絡,如今的它已經擁有了完美的給養系統,而養分是什么,伏黑惠甚至都不用猜!!
“三千個人……恐怕不能全部救出來了吧?”,伏黑惠假裝若無其事的苦笑,仿佛向上帝昭示著自己的無奈和無辜,但那還未完全絞完指甲的五指,卻背叛了主人,死死的嵌入了掌心,幾乎要滲出一絲絲的血液,而伏黑惠的眉角,也蘊含著如同獅子一樣的暴怒。
呼——
狂風怒號著,青色瘤狀物依舊自我的搏動著心臟,青光從它的中心散發暈色,遠看,竟像一顆成色絕美的翡翠,但越是直視這個怪物,伏黑惠越覺得膽戰心驚,因為那個縫合臉和獨眼怪,用了三千人的性命,就是為了飼養這個怪物!
“我知道,你不是罪魁禍首……或許你現在連自我意識都沒有吧?吸取那些平民的血液和別的什么,也只是為了活下來,就像嬰兒會吸吮母乳一般。”,伏黑惠一步步走上前,可從他的身上,所爆發出的咒力氣息,卻一步更勝一步!
“換句話來說,不知者無罪,所以,也許沒有自我意識的你,其實并沒有做錯什么。”,少年如此闡述著,就像一見故人般,一葉輕舟的道:“但就算是這樣,我還是要袯除你,極盡我所掌握的最殘忍的方式……要說起原因的話,大概,就是看你不爽,想要袯除罷了吧?”
他走到離咒胎五米處,腳底原本堅實的地面,也慢慢被青綠色的,或粗壯或纖細的觸手占據,粘稠的透明粘液粘和著伏黑惠的鞋底與地面,讓人更是容易心煩意亂,然而在這種情況下,伏黑惠卻保持了絕對的冷靜,說出了最誠摯的殺意。
“玉犬——”,手影結出,伏黑惠周身無處可去的咒力,頓時找到了泄洪點,將他的影子死死包住,下一秒,在他的左右兩側,各出現了一只異色狼犬,左為白,右為黑。
“去吧,把它一點點啃食干凈。”,伏黑惠下達了命令,兩個式神則瞬間化作一黑一白兩大幻影,沖向了最中心的胎腹處。
伏黑惠本體也沒有閑著,直接一個箭步沖刺,就打算沖入大樓內部,因為他已經探知清楚,在這所大樓內,所有人都有勃然的生機,這本是件好事,但結合兩千個人這樣的數字,卻讓伏黑惠怎么也開心不起來。
但世事難料,就在兩大玉犬,即將撲到咒胎核心的位置之時,兩條足足人腿粗細的觸手,便自動防御了起來,猝不及防之下,兩個式神都吃了虧,被狠狠抽飛十余米,撞斷了許多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