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嗎……”,乙骨憂太就像回味昂貴紅酒一般,仔細的品味著這段話,而越品,他越能感覺到白云居眼界的透徹和毒辣。
“那……那為什么校方現在不逮你了?前幾天聽說樂巖寺校長還主動和你打招呼了。”,胖達是熊貓,想不來這么多人類的爾虞我詐,只能問自己想問的。
胖達的問題,一下子給白云居整得老臉一紅,他總不能說是那自家便宜老爹給這逼學校捐了幾十億,人家收了錢不好再打白重的臉吧,當下只能干干的說道:“可能……可能是因為我帥吧……”
“哎呀哎呀,總之呢就是,他們殺不死你,又得不到你,怕你報復,想要弄死你吧,第一是舍不得,第二是怕老悟報復,不敢動,實在沒轍了,這才把你弄到天高海遠的中國去,美其名曰交流學習,實際上你到了那里指不定遇到要多少雞毛蒜皮的小事呢!估摸著這回,你去了,要是日本沒有發生什么巨大到足以動搖咒術根基的動蕩,三五年內你是回不來了。”,白云居笑呵呵的分析完畢,劍眉一撇眼一蹬,倒是帶出了幾抹數年前,那趴在自己身上,一抹獨屬于京城小爺的的傲然瀟灑,假設在往他的臂膀上掛一鳥籠,腰間別把文人墨客用的紙扇,活脫脫一個皇城腳下的王爺。
“是這樣嗎……”,白云居的分析不論如何都顯得有些陰謀論了,可結合自己所經歷的一切,真的是由不得乙骨憂太不信,而另外兩位,更加是對白云居縝密的心思佩服到了一個境界,禪院真希直接問道:“你家里到底是干什么的?你從小懂這么多啊……”
白云居撓著頭,顧左右而言他的干笑道:“沒干啥,做點小生意,小生意……”
“哦哦~是這樣嘛,我不信我不信。”
這個答案,顯然是不能讓禪院真希滿意的,而這也讓此刻,她那如同瑪瑙般剔透美麗的眸子里,撲閃著好奇,那一縷墨綠色發絲恰到好處的掛在她的眼角,給這位完全沒有施妝的少女點上了一筆龍睛,更是讓被她深深凝望的白云居暗暗吞了口唾沫。
“咳咳……信不信也是這樣啊,別看我心思好像很深,其實就是平時多看了幾本書而已。”
“真的就是這樣嘛?”,禪院真希這一次,居然主動將嬌俏而不失英氣的面龐緩緩湊向白云居,那嘴角,也仿佛是因為白云居臉頰上紅云的出現,勾勒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
眼看白云居立馬就要在禪院真希的攻勢下落入下風,乙骨憂太卻忽然開口,打斷了此刻顯得有些曖昧的氛圍,用了然通透的態度,笑著對白云居說道:“假設,真的是如小白所說那樣,我的離開其實暗藏玄機,那么我反而更有必要離開呀。”
“啊?為什么?既然知道了他們的小心思,不應該想辦法戳破嗎?怎么你還當起了下坡驢呀。”,胖達拍著熊腦,性子剛直的它作為咒骸完全理解不了,人類為什么往往愛反其道而行之。
“這個解釋起來就復雜了……但我可以肯定的就是,如果憂太這一次違抗了高層的命令,那么就相當于落下了一個把柄,等到以后,他們翻起舊賬來,估計這個小問題肯定會被無限放大,什么背叛咒術界啊,墮落成詛咒師啊,巴拉巴拉一大堆,最后以此番大義為理由,直接道德綁架要挾老悟動手,卸磨殺驢,畢竟他們是高層嘛,從根本上來說,真正代表咒術界的,是他們才對,背不背叛咒術界,自然也是他們說了算咯。”,白云居將眼睛瞇成一條細線,平淡的說出一句又一句讓人毛骨悚然的話,若是換做之前,他大概會看破不說破,可自從云居被塵封之后,白云居只覺得心中什么被解放了一樣,從前他只期盼善良美好,而如今,他竟同樣渴望邪惡痛苦。
幾人呆呆的看著白云居,如今的他,從氣場上來看簡直像極了一個陰謀論大家,而非一位尚未成年的學生,他將咒術高層的點點滴滴全部剖析開來,最后在曝曬到陽光下,最可笑的是,那些高舉上位的老不死們,沒準現在,還在為自己的高瞻遠矚而暗自竊喜吧。
“所以說,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呀,要想做一個沒有把柄的人,憂太這一次可以說是非去不可咯。”,白云居說完,便將目光轉向了乙骨憂太,他并沒有將選擇權交給乙骨,只是簡單的闡明了利害關系。
啪啪啪——
遠處,清脆的掌聲飄搖傳來,清晰的竄入每一個人的耳朵內,眾人回頭,不知何時,五條悟居然已經站在了房門外,憑借出色的目力,白云居看清了他嘴角依然殘留著一點點餅干碎末,以及那說不出是欣賞還是別的什么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