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駕,去法羅拉姆101號街區,多少錢我付您”
“2先令9便士,先生。”
“好的。”
戴著破帽子的馬車夫注意他馬車上的年輕人很久了,作為一個有40年駕車經歷的老車夫,見過不少形形色色的乘客,和往常一樣,他打算找點話題,解解路上的乏味,今天這位乘客有些特殊,他穿戴講究,看著像位卓爾不凡的年輕紳士,可出手卻略有寒酸,他先從錢夾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枚一先令的硬幣,接著21個便士是一個一個從錢夾里數出來,老喬治倒是毫不在意,反正錢他是收到了,他是個忠于職守的人,觀察別人是他的興趣,但不是職業。
馬車已經行駛到了黃昏時刻,到了晚上,為了安全起見,馬和車夫都需要好好休息一晚,老喬治把馬車停下了,周圍是一片空曠荒蕪的田野,看來這位年輕人今晚是必須在馬車里過夜了,老喬治打算通過聊天來緩解和陌生人面對面的尷尬。
弗洛里走出了馬車,手里拽著一張干燥的羊皮紙,紙上是他之前精心繪制的去往伊諾曼小鎮的地圖和注意事項。借著田野間的月光,他一邊看著羊皮紙一邊思考著,
作為市政府的一名小警探,兩天前,這個年輕人被派去調查一樁離奇的案件,據他的上司所說,這其中似乎還牽扯到鬼神。
“嗨,伙計,你是打算回家探親嗎?”
馬車夫的一聲招呼將他從凝重的思緒中拉了出來,是老喬治,他也走出了車廂,打算找弗洛里聊聊天。
“不是的,先生。”
他作了一個禮貌的微笑,并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熱忱活絡,好不辜負對方的熱情,對方已經先他一步,開始介紹自己:
“我是喬治,大家都叫我“破帽子”,事實上,這帽子我戴了快20年,是格蕾絲,就是我太太給我買的,要是她還在世,看到我還戴著它,一定會很吃驚——”
老喬治一邊熟練地栓好馬車,一邊和他唯一的乘客拉著家常,像是想到了什么,開朗的哈哈大笑起來,
“也是,瞧您這莊重的打扮,應該是去見未婚妻!你會去哪兒呢?讓我猜猜,總不會…是貓谷鎮吧…哈哈”
弗洛里想回答,可之前搭馬車的冷遇讓他猶豫了,因為每當他說出“伊諾曼”這個名字,他找到的所有車夫都會對他敬而遠之,他從他們眼底看到的除了恐懼之外,還有另一種很熟悉,但又說不出的情緒。
于是他只好把目的地改成了他所知道的離伊諾曼小鎮最近的地址,也就是老喬治收到的目的地—法羅拉姆101號街區,
弗洛里不想騙人,他母親是一位虔誠的基督教信徒,曾引用圣經的故事告訴過他:騙人是一種罪過。雖然弗洛里不信神,但他對此表示同意,更何況對方是一位老人。
為了避免說謊騙人,我們的弗洛里只好盡力轉移話題,想快點結束這場關于他所行目的的探討,他極不自然地向老喬治詢問起了關于法羅拉姆101號街區的相關情況,老喬治嘟囔了一句:“總不會真的是那鬼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