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按照他的推斷,現在荊州軍應該已經快到洛陽了,不過就算是荊州軍到了,樂康也不打算讓他們進攻。
一來這大冷天趕路,荊州軍必然疲憊不堪,進攻瓦崗寨必然沒有多少勝算,必須要緩個兩天讓士兵恢復過來。
而且既然已經猜到了荊州軍有部分兵馬去進攻瓦崗寨的地盤,那么他自然也知道荊州軍趕過來支援的士兵不會有太多,能夠三四萬就算是多的了。
而瓦崗寨的士兵就算會分出一部分南下支援,三十萬的基數在那里,留下的也會有十幾萬,再加上城池堡壘掩護,還是打不過。
真的要打,必然也是等長安的援軍到了,能夠集合個十來萬兵力,和瓦崗寨差不多的時候才能打。
除了洛陽這邊的戰事讓樂康頭疼,他還頭疼的是長安那邊的情況。
離開長安之后,他就無法迅速的把握李閥的動向了,雖然有著石之軒在那邊守著,不過石之軒終歸和他不同,而且現在用的新身份也沒有什么名氣,若是李閥鐵了心要獨占長安的話,他覺得石之軒也受不住。
唯一能期待的,也就是北方能夠在天氣回暖之后鬧出一些動靜來制衡李閥,讓李閥不敢貿然妄動。
期待他人,這自然不是樂康的作風,可是現在的他唯一能做的,也就是期待了。
他是一個人,不是神,無法兼顧兩個地方,同時面對兩個勢力……而且這兩個實力還是天下最頂尖的兩個勢力!
一個在關中積累幾代人的心血,根基雄厚,一個是天下起義軍領袖,大勢所歸,同時面對這兩個勢力,樂康感覺自己就像是一葉在狂風暴雨大作,波濤洶涌的大海上的扁舟,稍有不慎就會船毀人亡!
“若是我也鬧獨立,或許會好上許多,不過問題是我一鬧獨立,就失去了大義之名,李閥有了名義困龍升天,獨占長安南下……”
“巴郡那些地盤本就不在我的勢力輻射范圍,相比于我,更傾向于李閥這種積累雄厚的世家大閥,勢必會響應……”
“雖然那時候可以和瓦崗寨結盟,不過瓦崗寨不可能會支援我,頂多就是喊喊口號,然后在趁我失勢還會順勢吞了荊楚……”
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婠婠已經進入了書房,看著盯著地圖皺眉苦思的樂康,張了張嘴,卻又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這幾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她心情頗為煩郁,或許是因為偶爾出現在耳邊的隱秘低語,很想叫樂康多陪陪自己。
可是她也知道樂康現在一直煩心著洛陽以及長安的局勢,所以也就沒有提出口。
想了想后,她到榻上坐著,甩著腿,雙手撐著下巴盯著樂康看。
想得腦袋發疼的樂康突然感覺一道視線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立馬抬起頭,就見婠婠正坐在榻上癡癡的看著自己,不由愣了愣。
以他的修為,婠婠進門他就該覺察到了,可是看現在的情況婠婠似乎已經進來很長時間了。
“婠婠?你什么來的?”
唯有對一個人徹底放心了,忽視一個人的存在。因為那是知道對方不會危害到他。也不知道什么時候,他已經對婠婠徹底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