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法師最好的伙伴是什么?也許很多冒險者會在瞬間想出一個穿著色澤鮮麗全身盔甲,手拿重型武器的戰斗職業壯漢。而這個想法又在下一刻被推翻,被一個同樣學識淵博而身披法袍的身影取代。
法師最好的伙伴當然是另一名施法者!
不過,對于一名法師而言,有一種更為緊密的關系連接在他和另一個生物之間。
是魔寵。
不管是術士還是法師,大多擁有屬于自己的魔寵,魔寵是施法者的伙伴,以魔力連接,與主人具為一體。它們原本是一般的動物,但在被術士或法師召喚成為魔寵后,他們會獲得新的能力,擁有屬于自己的思考。
不管是因為什么原因,曾經的亞爾蘭都沒有召喚過只屬于自己的魔寵。也許他沒有在意小小的陪伴,也許他害怕失去一段緊密的聯系。但現在,在某種無法被訴說的渴望下,他想到了召喚屬于自己的魔寵。
那種感覺……他還不知道到底被稱為什么。
將自己買來材料中的一部分仔細分散堆放在屬于魔法刻印的位置。他本該伸出手按在最中間去激活整個刻印,讓自己的意志流淌于內,召喚出存在于世界、甚至另一個世界某處的,符合他意愿的小動物。
但亞爾蘭的手又停頓了下來。
他依舊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如果是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他,也許,這個時候的他不會有半點猶豫。蟾蜍作為魔寵可以讓他獲得+3生命值,鼬作為魔寵的話,可以讓他在反射檢定上獲得+2加值,如果將魔寵確定成鼠,又能增強他的強韌檢定。這些魔寵都能很好地增強自己的能力。
只是他依舊不確定著,就像自己期待的完全不是戰力增強一樣。這怎么可能呢?他嘲笑著自己,怎么會有冒險者不希望自己變得更強。
只是笑聲漸漸變得輕微。亞爾蘭徹底將自己的手收了回來,有些頹然地坐在了窗前的座椅上。相對單薄的墻壁不能隔絕所有聲音,他沒有在意過的聆聽技能在這個時候發揮了效果,讓他模糊地聽到了來自另一個房間的歡聲笑語。
啊……那間房,是克萊恩,和他的家人啊。
和他的家人。
自己有家人嗎?亞爾蘭的雙眼逐漸迷離,盯著窗外淺紅色的月光。在背景里,自己好像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冒險者,足夠偷工減料,沒有任何對于自己父母的描寫,沒有任何兄弟姐妹,他的人際關系同樣簡單,敵人和隊友,除此之外別無他求。
家人……嗎。不知不覺間,他聽見了一聲熟悉的啼叫聲。從窗戶向外望去的他很快看見在淺紅色月光的照耀下,一只幾乎可以說是瘦小的渡鴉獨自飛落在窗前的平臺上。
他默默注視著同樣形單影只的渡鴉,在某種自己都不清楚的沖動下推開了窗戶。出乎他意料的,那只渡鴉并沒有飛走。
他仔細地看著這只降落在自己床前的漆黑渡鴉。它有著長長的黑尾羽,帶著紫藍色光澤。除了在前胸處有一圈斑駁的銀黑色羽毛外,全身都籠罩在帶金屬光澤的黑羽中。
遲疑著,他緩緩將自己次元袋里的面包取了出來,用力地用自己羸弱的力量掰碎,灑在了房間的書桌上。不知為何,看著這只渡鴉一點也不畏懼自己直接飛進了房間,他的嘴角展現出一絲自己都察覺不到的笑意。
“所以,你想成為我的魔寵嗎?”他用一種好像完全沒指望過回答的聲音說著。而渡鴉則就像他預料到的那樣,完全沒關心他說的話,只是自顧自啄食著被掰碎的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