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谷母一下就摸到了戶口本。谷母的心一下就涼了半截,谷雨不是記性不好的人,相反,谷雨的記憶力非常好。
昨天她那么翻上翻下的找戶口本,谷雨就不開口說戶口本在她這里。
這代表什么,谷母不敢細想,她迫切地翻開戶口本,希望用事實來驗證一切都是她多慮了。
結果,事實給了谷母一記響亮的耳光。
于是,一大早谷雨就被母親的大嗓門喊得三魂少了七魄。在那驚天動地的叫罵聲中谷雨像只被嚇呆的鵪鶉,頭發絲亂七八糟滴支楞著,眼角還掛著眼屎。
一雙眼迷蒙著看向沖向自己的矮胖身影。完全就是束手待斃的狀態。
谷雨有點近視,剛醒還沒來得及戴眼鏡的她慣性地去摸枕邊的眼鏡想看清這個混亂的清晨發生了什么。
她此刻腦子是懵的,眼睛是瞎的,耳朵聽到的尖聲叫罵根本沒經過大腦處理又從另一只耳朵飛了出去。徒留那高分貝刺激得耳膜嗡嗡的。
使本不甚清明的腦子更加混沌不堪。
眼鏡還沒抓到,肩膀就劇烈地疼了起來。等她反應過來時,老媽的奪命三板斧已經落了兩。一下打在肩膀上一下錘在后背上。谷雨嗷嗷慘叫著,用手去擋老媽的第三下。
靠,這是親媽嗎?竟然用有手臂粗的搟面杖打她。
谷雨覺得自己的手臂要斷了,搟面杖落在身上,發出噗噗的悶響。真的拳拳到肉,童叟無欺。
她覺得自己就要死在這搟面杖下了。
過了不知多久,谷母可能是打累了。停下手里揮舞的搟面杖,坐在床邊呼呼喘粗氣。
谷雨才顫顫巍巍從懷里掏出眼鏡,這雙眼鏡配的時候花了大價錢剛才挨打時谷雨怕搟面杖無眼打碎了,一直護在懷里。
此刻安全了才拿出來戴上。世界變得清晰了。只見谷母涕淚交加,一邊抹眼淚一邊罵:“不曉得上輩子做了什么孽呦!碰上你這么個磨人的玩意兒。從小到大沒一件讓我省心的事,小時候蔫吧淘,長大了蔫吧壞,一肚子主意。這么大事,就自己拿主意了要不是找到戶口本,我現在還蒙在鼓里呢。”
谷雨此刻腦子清醒了,三個大字遮天蔽日糊住了她的五感和七竅:敗露了。
戶口本就在床邊,翻開自己那頁婚姻狀態是離異。
谷雨大學畢業剛滿一年,畢業就應聘到一家公司當文員,薪水待遇都不錯,唯一的不足就是要到遠離家鄉一千公里以外的一個城市工作一年,滿一年之后工作出色可以申請調回來。
那一年真的是夢幻般的一年,她在哪里遇到了愛情。
頭腦一熱就和人閃婚了,婚后一年不到又閃離了,說準確點她被人給甩了。
本以為回到自己出生長大的城市一切會重新來過,一切翻篇。
可是她忘了,世上發生的事都有跡可循。遠離了那個渣男,不是她說翻篇就翻篇的,她結婚時沒有告訴母親,離婚也沒有告訴母親。
一個如花年紀的女孩就這樣成了一件二手貨。
在一個深秋的清晨,那被她藏起來的戶口本就這樣被母親翻了出來。
她的年少無知終于跟著事情敗露一起現身在光天化日之下,飽受詬病。除了自己承受內心的煎熬還要被母親指著鼻子罵。這小區房子不隔音,估計此刻樓上鄰居都知道怎么回事了。
谷母此刻已經緩過來些力氣,依舊火力全開向谷雨颼颼放箭:“能耐啊!偷摸結婚,偷摸離婚,我是老虎會吃了你!我還整天說人家王丹呢,人家再亂七八糟至少也沒閃婚閃離,你就偷摸給我唱這么大一出戲來。和我說一聲會死啊!自己作孽自己兜著,年紀輕輕不學好,學什么閃婚閃離!你以為自己是誰啊!你有資本玩那一套嗎?不照鏡子看看你自己,還沒滿二十五就成了破爛二手貨!以后那個好男人會瞎了眼要你,難道要找那些個離婚帶孩子的,進門就給人當后媽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