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瑞問泉:“你不覺得她女生扮相出現在房間里會尷尬嗎?”
“以前尷尬過一次,但是現在不尷尬了。因為我其實從來也沒有把她當男生看待過,所以皮相如何,其實并不重要。”葉泉看著跟蚜嬉鬧的紫紋,如實道來。
“你對紫紋,到底是個什么想法?有時候我覺得你們很親密,就差捅破那層糊窗紙。但有時候又覺得,你們就是兩個互相沒感覺,能蓋棉被純聊天的單純朋友。”瑞有些疑惑。
“什么想法啊?沒想法,也不能有想法!”葉泉斬釘截鐵,“記得我說過的吧?誰都不能對她有想法,那是麻煩的導火線。她,只是很重要而已。我能做到,所以我希望你也不要過界。”
“呵呵!”瑞笑了,“沒想法和不能有想法,區別還是蠻大的!你是哪種呢?”
葉泉沒有回答,只是瞪了瑞一眼,選擇保持沉默。他不想說,也不想想,他就是覺得想太多會把事情和感情弄得很復雜。
“你看,蚜現在不也很習慣了?”葉泉提醒瑞,有時候男生還是女生,并不影響他們如何對待彼此。
紫紋現在就一個假小子的形象,帶過來的衣服很多都是平時穿的男裝和一些中性化的服飾,大感覺上,其實沒什么變化。只是因為不用擔心角色的扮演,她整個人更輕松,嗓音也不用故意去壓。
雖然平時她也沒有怎么壓嗓音,但是她會很注意不露餡。現在她想尖叫的時候就尖叫,想大笑的時候就大笑,葉泉覺得這樣很好。
因為沒有人盯著,沒有人認識,所以當紫紋累了靠在他肩頭的時候,他能肆意地吸取她頭發上洗發水和古龍水交雜的馨香。他能把平日里不能夠給予的溫柔全都給她,然后將這些都只封存在記憶里,留在這個異鄉的島嶼上。
就讓他放肆幾天,回去后,他便“不能再喜歡”了,雖然現在的喜歡,也只能很隱約,不能被她察覺。
其實紫紋也是一樣的,她也想好好地以女生的身份跟葉泉再相處幾日,可以肆無忌憚地撒嬌,享受一些女孩子才有的專利。畢竟每天看著他,喜歡著,又不能喜歡的心情,很壓抑。
多少次的行為自律,多少次的話到嘴邊,因為身份場合不適宜,欲言又止,多少次旁觀的的羨慕妒忌……又有多少次這樣的“未完成”,變成了想象中的完整版被記錄下來。
沒有喜歡的時候,當男生很容易,喜歡了,卻變得好難。紫紋不是一個藏得住心緒和表情的人,她的情商根本不達標。每天練習“沉默臉”來控制表情,才好不容易瞞天過海,不讓有心人做文章。
但是她有一雙會說話的眼睛,幸好大多數時候,沒有人注意她,不然那時而哀怨無奈,時而又帶些期盼和祈求的小眼神,會讓人心疼,會想讓人拋開一切就為了博她一笑。
葉泉曾經戲言,說她有做禍水,打造昏君的潛質,也是因為她的這雙眸。
他也曾經說過,他被解讀成“憂郁”的眼神,其實是不耐煩。可是現在他不確定了,因為他從來也沒想過,有一天,他無法自我地遵從本心。也沒有想過,他會那么小心翼翼,裝腔作勢,只不過因為他喜歡的人,只把他當朋友。
他每天都會告訴自己幾遍:“我不喜歡她,我不喜歡她!”但是每次目光卻不由自主地為她駐足。他的表情會溫柔下來,可是眉間卻又會泛起憂云。胃里那沒理由的翻滾,讓他很無奈。
不能喜歡,真的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