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雯發現她表達的并不是很清楚,于是她又解釋:“額,就是這么多年來,我大伯娘找你看過病沒,我看她很喜歡孩子。”
沒辦法,她只能這樣說,不然陳大夫估計還是聽不懂。
果然,陳大夫蒼老的臉上帶著一抹回憶,他嘆口氣:“你想說,你大伯娘這么多年為何就沒有再生下一兒半女。”
“嗯嗯嗯。你看我娘如今身體好了,都能懷上,大伯娘是不是也能行。”阿雯簡直想淚奔,她一個小丫頭居然管理起梁家子嗣的問題。
陳大夫看著好奇心特別重的丫頭,無奈的搖頭:“你呀,一天腦袋瓜里面想的是什么,你娘因為你爹要讀書,操心大,上要孝順公婆,下要照顧你們,加上跟你爹聚少離多,哪有那么容易懷上。”
接著他又解釋:“加上你們梁家以前的生活一點油水都沒有,身體瘦得跟竹竿似的,如何又能保得住,你娘沒有跟你說過,她以前流過兩個嗎?”
阿雯懵,流掉了兩個?
她下面還有兩個,不知道是弟弟還是妹妹的孩子沒有保住?
誠實的搖頭,朱氏是不會跟她講這個問題的。
同時,又心疼朱氏,梁家以前到底有多窮啊。
“那大伯娘的事情,您知道嗎?”
陳大夫更是搖頭:“你大伯娘更苦,以前種地沒有男人在家的時候,你大伯娘都是自己上,當時又不知道自己懷上了,然后就意外的流掉了,我記得很清楚的一次是二丫頭五歲那年,她懷上了一個,眼看都快八個月了,過年買買年貨的時候被人撞了,當場流產,孩子生下來還活著的,可惜沒有養活。”
阿雯也嘆息,那是因為這個時代的生活條件太差,八個月的孩子如果放在她的那個時代,生活下來的機會更大,但是畢竟是先天早產,有什么問題誰都沒有辦法去預料。
“后來啊,你大伯娘大病一場,那時候還在月子里呢,惡露都還沒有排完,大悲大喜以后,她的身子就不是那么好了。”
陳大夫也忍不住唏噓:“后頭那些年常年累月在我這里拿補藥,可后面就是沒有聽說她再懷過。”
阿雯不好明說陳大夫的婦科不好,心中對大伯娘的病情有了一絲了解。
那個夭折的孩子,是男孩吧,不然大伯娘不會這樣執著。
又或許是近些年才想通了吧,畢竟大姐二姐都這樣大了,也是時候替她們做打算了。
只從進入臘月后,家家戶戶都在開始置辦年貨,上陽村每天都很多人去縣城,有時候遇上梁家的牛車都會捎帶一程。
從臘月初八舅舅成親后,到現在都快臘月二十了,舅舅還未回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人家不放,每天阿雯都看著玲姐伸長脖子朝著外面看。
梁記工廠跟面廠不打算放假,因為訂單太多了,沒有辦法放假一起休息。
她直接計劃選擇性加班,當然加班的人工錢肯定更高。
一些本村的婦人以及壯年都愿意加班,外村的想加,但是他們也得回去走親戚,料理家里。
然后,一些放假早的,臘月二十五就要開始放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