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聞聲眉梢緊皺,側身看著角落里的小丫頭眼神里帶著疑惑。
小丫頭看著我亦是怪樣的晃了晃腦袋。
“那里,以前沒注意過還有人在?”
屠靈聲落雜草堆里再度傳來笑意,只是聽著嗓子干澀像是鈍鋸抽拉著鐵片似的難聽。
“小丫頭,你沒看到我,我可是總看到你,你可是這里的常客啊,三天兩頭就進來,屠老頭還真不是人,自己的親閨女都能下的去手!”
還知道屠靈是屠傲天的女兒?看來此人并非等閑之輩了。
我上前一步,望著里面的人說道:“晚輩死氏,如果有冒犯之處還望見諒。”
“死氏?鎮南先生是你什么人?”
對面之人聲調高了幾分,顯然是對我的身份感興趣了。
認識我爺爺?但尚且敵友不分,我還是笑道:“先生也認識鎮南先生?我早先混這行的時候也聽過,聽聞也姓死,說不好八百年前是一家呢。”
柴堆子又動了動這次露出一只黑漆漆的腦袋。
滿頭雜毛看著像是被雷擊了似的。
“你不是死南的后人?”
我自然而然搖了搖頭:“先生認錯人了,那位先生才高八斗,豈是我等外行能妄自攀附的?”
雜毛抓起一把稻草朝外丟,倒也沒丟出來。
“切,不是死南的孫子?傳聞那老家伙早死了,只剩下個小孫子,聽你剛才對這地牢的分析,我還以為死南是你爺爺呢……”
說罷雜毛就不在說話了,腦袋埋在草堆里不消片刻便有細微的呼嚕聲響起。
我退至墻角,仔細觀察著這牢房,思索著到底如何悄無聲息的在這里消失。
屠靈仍是保持原樣待在原地,身上的陰氣冒的跟燒了鍋開水似的。
雙手死死攢在一起,指縫不斷扣弄手背。
我挪開視線,看著柴堆里的暗影幽聲道:“擔心你媽媽?”
屠靈緩緩抬頭,看了我一眼才垂下眼簾,一雙桃花眼被睫毛輕輕覆蓋。
“爸爸說,只要我能把你帶去墳地,就愿意救回我媽媽……”
小丫頭抬起眼神看著我,眸子里清明的如一汪水,也確實含滿了淚水。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是好人,我就,就是,想要媽媽,活著。”
“啪嗒——”
帶著余溫的淚水在屠靈手背上散開,她用指尖掃去淚痕,放在唇角,這才笑著說:“你看,沒用的人,淚都是苦的。”
我心里一緊,看著對面眼角泛紅的小丫頭萬語千言,只能一聲長嘆草草了之。
“放心吧,沒事的,你媽媽暫時還沒事,只要她不出房門,那就暫且可以保命。”
屠靈眼神亮了亮卻又暗淡下去,身子綣縮的更緊,人也更加瘦小。
其實我心里清楚,屠傲天怎么會留下一個沒用的女人?
那女人本就是被用來威脅屠靈,眼下屠靈任務完成,那女人的作用,自然結束了。
就在這時,地牢之外傳出一陣開鎖的聲響。
屠靈詫異起身,眼神警惕的望著門外。
我看過去發現柴堆里的人也抬起了頭,某一瞬間,我覺得他的眼神在我身上掃過,卻又速速挪開。
“哼!一群齷齪的垃圾!”
柴房里的人陡然間沖到牢房門口,手從門框里伸出去不斷抓著門外的人。
來了三個人,皆是一身黑袍,被袍子罩著也看不清男女分不清是人是鬼。
三人走到柴房前,為首之人晃了晃掌心,身后兩人便上前打開門走了進去。
直到那家伙被生拉硬拽拖了出來,我這才看到其全貌。
頭發仍是雜亂不堪,一身更是衣衫襤褸堪堪足夠避體,皮膚蠟黃而消瘦,雙手無力的拍打著抓著他的人,嘴巴里卻還不忘了罵罵咧咧。
“你們這些家伙,真是狗東西,等著瞧吧,給屠傲天賣命,你們會比屠宰場的豬還要死的可憐。”
雖然他義憤填膺,但并無人理會,三人像是沒聽到似的仍是保持原狀。
帶出了柴房里的家伙,三人再度朝我這邊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