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窒息往往就在一秒,我剛問出,老瘋子一陣顫栗。
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渾身上下都帶著無奈。
“小輝得了病,自從他媽離開之后,這小子也漸漸的不在和我交流,整天都是獨來獨往,我也沒當回事,只覺得孩子心里肯定和我一樣難受,誰知道啊!!!”
說著幾十歲的人了,忽然開始掩面痛哭。
兒子的離世足以讓一個人精神瓦解,一旦崩潰了就再毫無招架之力。
我緩緩搖了搖頭,想著事情或許沒這么簡單?
“能告訴我,是誰幫你家修建的么?”
老瘋子想了想才緩緩點頭:“是老錢給介紹的,哦,那棺槨的位置也是他帶來選的……”
我一聽就了然了,原來如此,可老錢看上去并不像是有背景的人。
而且兩人也只是算是認識,交情并沒有那么深厚。
既然這樣,某種程度上算的上是陌生人的兩人,為什么要這樣做?
改了一整個家的風水,連帶著老瘋子自己也整天瘋瘋癲癲。
這樣的日子要是一直下去,這一家也算是徹底廢了。
老人總是說,人活著就是為了孩子,可也是為了孩子,人往往丟了自己。
老瘋子很顯然是這樣一個人,急切地再向一個死去的兒子證明父親笨拙的關愛。
“怎么了?我看你來的那天就好像是覺得哪里不對勁?”
我點點頭輕飄飄說道:“沒事,到時候遷墳結束了,你在按照我說的去好好改改就行了。”
老瘋子見狀也沒在多問,只是埋著腦袋往前走。
回到家里已經不早了,過了晌午門前也沒幾個人。
我就獨自坐在院子里觀察著院子的一草一木。
這一家何等悲劇,但到底是誰,不顧這一家老小喪子之痛,還要給雪上加霜?
石子路,尖酸刻薄,單棵樹,陰煞難避,宅后墳,更是兇煞之際。
樁樁件件,不管是哪一件拎出來長期環境下都會要了這一家人的性命。
可是普通人家的老百姓哪里能活的這樣艱難。
莫非,是得罪了什么人?這才非要這一家家破人亡才好?
老瘋子搬著凳子坐在我身邊,手里拿著的卷煙袋晃蕩著讓人看著越發冷清。
我問道:“你們有沒有得罪過什么人?”
老瘋子怔了怔才說道:“沒有,就是個務農的,哪里還能得罪誰?”
我看著老瘋子的反應顯然這話是隱藏了的。
我視線掃過眼下的石子路緩緩解釋:“你這宅子,要是還想再住,只能完全翻新,不然沒法住!”
“完全翻新?至于么?”老瘋子顯然是覺得有些夸張,拎著煙袋在椅子腿上磕了磕撣出煙灰。
我這才前前后后將所有的事情都說了一遍,這才聽到老瘋子暗罵一聲混蛋!!
雖然不知道他嘴里的混蛋是誰?但我想,背后的真相,在逐漸浮出水面。
眼看著時間越來越晚,但棺槨卻還沒有送來。
老瘋子時而走到門口看一看,看了一會沒來就回來坐下。
這樣來來回回好幾處,總算是沒了耐心。
“這老錢不是在誆我們吧,他這家伙是愛錢,說不好本來就不想做,現在還耽誤小輝的遷墳!”
我搖了搖頭沒贊同這種說法,老錢是愛財,但棺槨定下的時間不可在更改。
這是內行人都知道的,棺槨這種物什算是陰性。
在鑄棺人打造一副棺材開始,就不能被打擾,從頭到尾一口氣干下去才對。
所以許多人干棺材都是幾個人配合著一起干,盡快完工好休息。
完棺時,入葬人,不回頭,添上土……
這行行道道,都是有門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