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滿含深情地看著他,最后只是說了句,“陛下陪太后去天壇祈福了,三日后才回來。”
“我不是來……”
當他說出口后,才知道這樣的辯解有多蒼白。
就像蘇姣姣看見師兄再也醒不過來,那種心絞一樣的痛楚,充滿殺意的眼神。
秦添一下子就釋然了,匆匆改口道,“不知娘娘可知,太醫院的路怎么走?”
就在剛剛的一剎那,秦添想通了:蘇姣姣盼著進宮,他倒不如推一把力。
與其事情敗露沒得選,先遂了她的心意也是好的。
秦添是個行動派,做起事情來沒人趕得上。
“誰病了?”麗妃素來聽聞祭司大人府上的傷者,皆有專門的大夫醫治。可他居然為官這么些年,第一次主動要去太醫院。
“不是……是一個遠房親戚。”
“喜鵲,請柳太醫來一趟。”
麗妃想都沒想就吩咐下去,秦添縱然再想走也只好留下。
雖說孤男寡女共處一處,不過好在周圍盯梢的都是金崇的人,大門敞開著說亮話,至少不會有流言蜚語惹人煩。
與此同時,司邇利也派人去請了柳太醫。
太醫院負責安排新人去向和職責的,便是宮內“第一圣手”—柳儒。
此人狡詐多變,圓滑世故,是個徹頭徹尾的墻頭草。
但最怕的人,就是秦添。
“柳儒,怕是不會來的。”以秦添的了解,太后不可能放心棵墻頭草給皇帝的女人看病,更何況是得寵又低調的麗妃。
“不會,太后待我很好,我也很敬重她。”
“……如此便好,有勞娘娘費心了。”秦添無意插手后宮三千,關于太后和妃嬪的各種糗事,光是金崇抱怨的都能堆積成山了。
“其實,我寧愿從沒遇見你。”一男一女就這么站在院子里遙遙相望,卻只有一人的雙眸緊扣心弦。
“什么?”秦添以為自己聽錯了,當今皇上的女人,竟然當眾對另一個男子說這樣的話。
他卻然不畏皇權,但麗妃不是。
麗妃的母族一旦受牽連,秦添知道自己又會必然被蘇姣姣唾棄千百遍。
“娘娘,卑職先行告退。”
“柳儒會幫忙的,還走嗎?”麗妃是個聰明人,對著環境和人感慨而已,即使他人追問也不能指明什么。
要是秦添真的轉身走了,那才是真的講不清。
“但憑娘娘號令。”秦添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性子沒變過,算準了麗妃的心思,自是可以隨心所欲。
“瞧見沒,喜鵲回來了。”
麗妃沖著樹上嘰嘰喳喳的小鳥笑道,也是在暗示丫鬟在回來的路上了。
入宮十年來,之所以太后長時間沒有下手,很大一部分原因還是她自己糟蹋了身子。
一年十二個月,每隔一個半月,麗景園都會傳出麗妃舊疾復發的消息。
起初太后還不信,親眼看過后,又問了好幾十個大夫,終被她精湛的演技折服。
一個不能生育子嗣的女人,始終只能是妾的地位,始終是那個見不得日月的樣子。
以秦添多年的閱歷而看,麗妃和柳儒,關系匪淺,絕不單單是墻頭草的緣故。
“柳太醫,和娘娘很熟?”
秦添想到就問了,因為覺著她不會欺瞞自己。
“嗯,祖上有些交情。”
麗妃似乎對即將要幫的忙沒那么期待,隱隱中嗅出他身上帶著的脂粉味。
是淡淡的茶香,令人欲罷不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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