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信——”于鑫心里是有底的,信誰的還不是蕭寧一句話說了算,這明晃晃的寵溺路人皆知,他現在回去亂扣帽子怕是能保命都逆天了。
“齊羽,請轎夫去,二十兩金的酬勞。”霂霖身上也是有些細軟的,想著到了門口問徐媽媽或姐妹借一點,這個小面子肯定是能賺到的。
“姑娘,不是沒錢了么……”齊羽畏畏縮縮地不好意思,有一種兜里空空如涼風嗖嗖的感覺,十分為難地不愿意挪步去尋找代步工具。
辛酸且難受,還沒地兒好發泄。
“讓你去就去,我就站這兒等你。”霂霖下了死命令,齊羽選擇站在蘇沛霖一邊的時候,就也意味著同于鑫劃清了楚河漢界。
“齊羽,是個男人就硬氣點。”于鑫走前,鄭重地拍了下他的肩膀,眼神還透露出“想清楚就回來”的意思。
終于不該看見的人消失在她的視線范圍內,齊羽也才鼓起勇氣去叫喚著轎夫。
汴京城外尋找轎夫,這樣的活計他可從沒經歷過,和攤位叫賣的小販好像沒多大差別,都是要拉下臉皮來請人辦事的。
可能二者間最大的差別是:一個是付錢,一個是賺錢。
但霂霖出門不是兜比誰都干凈么,為了進賭坊還拼了命地想訛他的錢,到頭來沒訛上還都被太子順走了,齊羽實在看不懂她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既然都這么說了,那他就暫且認為她瞞過了所有人,一早把錢藏在隱蔽的地方。
“姑娘,人來了。不過,二十金可能有點……”
沒過多久,齊羽就找來了四個壯漢和一頂小轎子,
另外,齊羽作出了囊中羞澀的動作,但霂霖故意裝作看不見,大大咧咧地掀了轎簾坐好說,“走,怡紅院。”
“怡紅……院。”一個很難啟齒的名字,齊羽只得默默相伴。
答應如此輕率,好的一面是霂霖會幫著他說話,壞的一面是他內心要受煎熬了。
怡紅院,
依舊是平淡的熱鬧,沒什么客滿盈,徐媽媽也都沒出來接客。
“姑娘,到了。”轎夫的速度比她想象的要快,霂霖還沒盤算好該怎樣借錢,這些人毫不客氣地放下轎欄,請她下來結賬。
急忙忙跟在后面的齊羽離怡紅院還有四條街的里程,就是想幫忙也幫不上。
“咳咳,二十金是吧?”霂霖咳嗽了幾聲,可怡紅院內還是沒個熟人走出來。
有點難辦了,不付錢的買賣,霂霖迄今還沒有過記錄。
雖說是打腫臉充胖子,可也沒料想過會是這么尷尬的場景。
借錢借錢,要有人才好開口啊。
眼見轎夫們的嘴臉日益失去耐心和平靜,霂霖忽地莞爾一笑,“各位大哥,容我進去取個現錢可好?”
可她前腳還沒落地呢,整個人就像斷了線的風箏似的被其中一人緊緊摁住。
“哼,姑娘你這吃相有點難看。”摁她不能動彈的轎夫欣賞了一遍她的美貌,而后壞笑道,“不過,這臉蛋、這身材,倒是可以抵一下。”
“好啊,什么價格?”霂霖并不介意被人惦記,反正原主也并非清白身子,不過蘇沛霖和蕭寧都不知道罷了。
轎夫們倒是沒想到這小娘們答應得這么爽快,反是顯得他們兄弟有些心急。
這種事情嘛,只可意會不可言傳,誰要是先邁一步,保不齊吃虧的是誰。
當一人沉思片刻,準備豎起兩根手指頭的時候,另一個“啪”地一下打在臉上呵斥道,“什么眼光!這貨色,不得一百金一次?”
一百金是什么概念?
是錦瑟一首曲子的定金。
霂霖頓感顏面無存,這轎夫也不是怡紅院的客,開口也這么低?
那這般看來,蕭寧給出的價格,還襯得她撿了個大便宜似的。
有一種淡淡的憂傷,可又極難說出口來,霂霖只好收起不滿應道,“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