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紅院外。
四個轎夫,和一個好管閑事的男人,正在為一個早就不知去向的女人,爭執不下。
“今兒這事!爺管定了!”
單于雷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和霂霖素不相識,不覺得對方有什么吸引力,但就是看不慣幾個大男人,當眾輕薄一姑娘家。
這要是在他們西境,這種男人早就被亂棍打死,扔進沙漠里頭喂狼了。
然而,這是在中土木國。
這是在太子蕭寧的腳下。
單于雷的拳頭還沒揮上去,怡紅院內便傳出個尖銳刺耳的嗓音:“幾位爺,可別影響我們做生意!”
單于雷并不知道怡紅院到底是個什么地方,不過是十日前收到駱馨的飛鴿傳書,辭呈都沒遞上,人就馬不停蹄,沒日沒夜地趕到了木國國都汴京城。
“走,去別的地方打。”單于雷也是個爽快人,老板都出來發話了,自是不能繼續。
哪知這話完全暴露了他的無知:哪里有人會敬重一個青樓,除非他不知道什么是青樓。
“小子誒,這做什么生意的知道嗎?”
其中一轎夫頂著青紫的眼圈問道,心中充滿了譏笑。
“不知道,總之不能打攪。”
西境人十分敬重商人,所以單于雷也很守規矩。
那幾個轎夫一聽樂了,倒是沒想到來了個愣頭青,二話不說直接開打可還行。
“就像你打攪我們一樣。”另一轎夫“好心腸”地指導科普常識,單于雷這才隱約覺得有問題:他救下的,本來就是個娼婦。
那不是虧大發了。
單于雷不由得發出陣陣唏噓,娼妓那種姿色也忒平庸了點,都沒有語晨的一根頭發絲兒好看。
單于雷一對比又懊悔,懊悔找錯了對比參照物,這可是侮辱他心中的仙女。
人也救了,話也說了。
單于雷也不可能低頭承認自己的莽撞,只好硬著頭皮說,“光天化日之下,你們以少欺多,就是不對。”
單于雷言之鑿鑿,一轎夫冰冷的嘲諷適時送上,“也不是什么干凈的,你不介意?”
單于雷肯定是介意的,西境一夫一妻制推行效果顯著,而他不遠萬里也是因為一個人。
“單……”
齊羽這個時候剛好到門口,看見單于雷的一剎那很想上去擁抱,但很快忍住了。
“齊羽?”單于雷沒什么好避諱的,好不容易碰到個熟人,不說訛錢也得騙吃。
“你什么時候到的?”
齊羽和單于雷相識于十年前,二人本是擂臺賽的對手。一番比拼過后,最后由單于雷贏下了一盒寶物,握手言和之際,二人發現相見恨晚,當晚三杯兩盞淡酒下肚,革命的??就打下了一片江山。
“我做了個錯事,你方便幫我么?”
齊羽看到轎夫的時候,基本推算出前由了:霂霖把坐轎子的錢,都讓單于雷付了。
明顯,單于雷是個窮光蛋。
“不……你把值錢的拿出來。”換作去田子坊之前,齊羽肯定二話不說都給了。
可誰叫霂霖進去轉一轉、砸一砸,然后他的兜里比什么都干凈。
“沒有啊!“
單于雷就帶了一樣東西,那是給語晨的定情信物,任憑多少銀兩都不能賣。
“胸口是什么?”齊羽尖銳的眼睛,一瞄就發現異常。
當然齊羽也看出了單于雷的千萬般拖諉,看得比性命還重要的東西,自然是特別的人準備。
“不行,你想都不要想!”
單于雷寧可和他們打一架,拼個你死我活,也斷然不愿舍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