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不得被人家給打出來?
屋外,蘇淺站在門邊常年泛不起微笑的嘴角此時此刻不由得微微上揚,甚至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
屋里
蘇縣令嘆了一口氣,又繼續道:“說起來,淺兒自幼喪母,從那時起她越發的不去與旁的人交談了,這才養成了冷清的性子,為父只希望你今后能對她好一些。”
原本正欲離去的蘇淺聽到這里不由得又停住了腳步。
許青看著蘇縣令眼中不由自主泛起來的淚光不由得點了點頭:“您放心,我不會讓她受委屈的。”
蘇縣令低下頭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用此來遮掩他擦眼淚的動作,不一會兒后繼續道:“當初啊,本官剛剛中了進士被外放到此處做縣令,那時候恰逢永州遭災,我與永州官員都在賑災,可惜淺兒的母親病逝的時候我都未曾來得及見最后一面……”
“我回到家里的時候淺兒的母親都已經被鄰里下葬了,也是從那時候起,淺兒變得很少說話,更不曾與他人交談,甚至于看我的眼光都充滿了冷清,數月都不曾與我說上一句話,她當初在小時候可是最粘我這個父親了,我悔啊!”
“早知如此,我為何還要做這個縣令!我還考什么進士?!我后悔啊!我后悔啊!嗚嗚嗚……我好想她啊!我后悔啊!”
說道痛處,蘇縣令堂堂七尺男兒竟然是眼淚和哭聲都有些控制不住,方才的種種掩飾此時此刻消失的無影無蹤。
許青不由得伸出手去拍了拍蘇縣令的肩膀。
這些心事,岳父大人憋在心里近十年了吧?近十年憋在心里,找不到人吐露,到了今天才對他說出來。
看來,這些年岳父大人哪怕是身居縣令過得也不怎么舒服,帶著對女兒的愧疚和對妻子的思念撐了這么久,也是著實不容易。
屋外的蘇淺呆呆的靠在墻邊,兩行清淚也是順著俏臉緩緩流淌而下……這些事情她又何嘗不是一直忍在心里……
屋內
蘇縣令接過來許青遞來的手帕隨意擦了擦眼睛,擺了擺手道:“為父沒事,這些事情藏在為父心中十年了,如今說出來倒是暢快了許多,讓你看笑話了。有些人啊,只有失去的時候才知道好好珍惜,但是到了那個時候說什么也都為時已晚了,好好珍惜眼前的人吧。”
蘇縣令站起身拍了拍許青的肩膀道:“為父乏了,先回房去了。”
許青也是站起身來,跟在蘇縣令身后向外走去。
院子里依舊漆黑寂靜,許青看了一眼蘇淺的房間,看起來方才蘇縣令哥哥情緒稍稍失控的梗咽聲并沒有打擾到蘇淺的安睡。
許青吹熄了廚房里的燈火,回到了房間,蘇縣令剛剛的情緒或多或少的影響到了他,他也好想遠在另一個時空的父母啊!
是啊,有些人真的是只有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啊!
許青并不知道,今天晚上除了他和蘇縣令之外,屋內的蘇淺同樣再難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