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清虛道長閉關的山頂回去,白起沒有再施展凌空御風的神通,實際上到這個時候,他也差不多到了個人的極限,整個人都顯得有些疲倦,不過行走在空氣清新的道山老林,身心愉悅,體能在快速恢復。
二人一路下山,隨口聊著各自對這個世界的看法,白起說起“重生”和“重置”的猜測,張想爾果然也考慮過這個問題,笑道:
“最初科學解釋不通,我求助于神學,結果發現神學太過縹緲,于是再回到科學,終于得出一個合乎邏輯的結論。”
技術性地頓了頓,續道:“人生就是不停的循環重復,一個人過完一生,就會被清除記憶,重來一遍,他所接觸和經歷的都是重復了無數遍的事情,因此人們才會偶爾產生那種‘這件事好像發生過’的錯覺。”
“但這種重復偶爾也會出bug,比如有些人的記憶忘記清除或突然覺醒,于是就出現先知者、重生者……是不是完美解釋了我的重生?”
白起聽完,未置可否,道:“所以人類的本質果然是復讀機么?”
“其實有變化,古往今來,那些突然看透紅塵的,大多是意識到了這種重復。”
“你的意思是這種重復也有過去、現在和未來?諸子百家、秦皇漢武、唐宗宋祖,他們一個個也都在自己的時間段進行著這種重復嗎?”
“當然,否則,當我們第N次重復的時候,怎么了解人類的過去?”
白起徹底明白了張想爾的想法,也是極為深邃和復雜,但他決定繞開這個沒有終極結論的話題,道:“說到底,人們對真相的迷茫只有兩個原因,智慧不夠,能力不足。”
“所以我們才要修道。”張想爾語氣悠然:“將力量拓展到無限寬,將腦域開發到無限大,也許那些困擾我們的問題都將不成問題,就好像當年我們會被乘法口訣表難哭,現在回過頭去看,不過就是小菜一碟。”
“所以你學的修道常識也有提到修道和腦域的聯系?”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當你的力量達到一定程度,自然要有更強的大腦與之匹配,否則,如何操控那種能力?”
張想爾也不介意把師門的秘密告知白起,“據我們掌握的修道體系來看,當一個人的境界達到化神期時,他的腦力將會發生質變,神識可以大幅延展。”
白起趁機問:“所以,在你接觸的典籍中,老子和釋迦牟尼的腦力是不是已經開發到100%的?”
“只是一個比喻而已,所謂100%的腦力開發,并沒有科學依……”說到這里,張想爾突然想到什么,訝異地看著白起,帶著極端疑問的語氣問:“你不會?”
白起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道:“我們都是井底之蛙而已。”
二人隨口聊著,回到山腰住處,白起見了唐敬德,說起唐婉清懷孕的事情,唐敬德不免要擺出幾分大舅哥的姿態叮囑白起兩句,白起只用一句話就制止了他:“岳母讓我問你準備什么時候結婚?”
當晚,白起在武當山過夜,其間和張想爾進行了點到即止的切磋,相比于西湖之戰,后者又有長足進步。
“我要感謝你,不然我不會進步這么快。”
張想爾躺在屋頂上,悠然地仰望著漫天星空,良久之后,似乎已然睡去,輕聲囈語:“白霧和血月應該會提前降臨……”
次日清晨。
白起和張想爾再次去拜訪閉關的清虛道長。
那震耳欲聾的呼嚕聲已經停歇,不多久,聽到洞內傳來一道長吟:“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
張想爾俯身行禮,道:“徒兒拜見師父。”
那道聲音接道:“你們兩進來吧。”
言罷,石門自開。
白起和張想爾進了石室。
“好重的殺氣。”
白起還未看清清虛道長的模樣,就聽到對方對自己的評論。
“你就是那個紙牌桌的‘殺神’?”
白起目光鎖定坐在蒲團上的那位老道,不答反問:“你就是武佛王清虛?”
張想爾茫然地看著二人,有些聽不懂他們的對話。
清虛道長長身而起,笑道:“武佛,好多年沒聽過這個稱呼了。”
張想爾問:“師父,你的外號叫……武佛?”
清虛道長明明是道家大佬,怎么會有個“佛”的稱號?
“是啊,”清虛道長點點頭,“不過,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說著看向白起,問:“你是從哪里聽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