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已經一頭跪在她面前,淚流滿面。
“雪兒,為娘一生沒求過你什么,只求你這一次,救救你三弟,咱們家就他一個獨苗啊……”
李雪兒袖中的手掌頓時握緊,跟著卻又無力的松開了。
她想說她也可以照顧父母一生。可話到嘴邊,終究又咽了下去。說出來又如何?
父母要的不是一個能照顧余生的女兒,是一個兒子。
哪怕那個兒子行事莽撞,愚蠢懦弱,也比她這個懂事勤奮,天分過人的女兒強百倍萬倍。
片刻后。
李夫人走出別院。
李徒康就在外面等候著。
“怎么樣?”他連忙詢問。
“雪兒答應了。”李夫人點頭。
李徒康頓時笑了,李雪兒畢竟是成圣境巔峰,且又是靈華學府導師,真不愿意,他也強求不得。
“答應就好,答應就好。”
“這樣…對雪兒是不是太不公平了。”李夫人嘆氣。
“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救出胥鈺再說。”
……
別院中。
李雪兒一襲白衣,她手中的劍扔在一旁,她手中有筆。
默默地在那里一筆一筆勾勒出一幅畫,畫中一少年在山前悄悄張望,山中一女子則一心練劍……可似乎,那女子的心似乎已經不在劍上,早已到了別處。
楚天風武學天分一般,好吟詩作畫。
那一年,楚天風來到靈華學府山后采青,正好看到她在山后修煉的場景。
……
“你是誰?可知此地是何處?”她持劍喝問,她當然知道那是靈華學府的弟子。
“在下楚天風,一介書生。…姑娘,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
“……”
“對…你是那日在明華樓…”
明華樓,是一處酒樓,她曾為了自己堂弟出手,也曾變化容貌,可卻被這少年一眼認出來。
“我認出你的眼神。天下再沒有女人的眼神比你更孤獨了。”
那一日,李雪兒將楚天風扔下了山。
可楚天風卻喜歡上了來這里,一遍遍被她扔下山,可又一遍遍到來。孜孜不倦。
直到有一日,楚天風頂著她的劍將一幅畫卷展開,畫中持劍的女子驚艷了時光,也驚艷了她。
她當時想,這個少年道法不行,畫術倒是了得。
……
一邊畫,一邊回想。也有淚滴落到筆尖,打濕了畫紙。
“楚天風,我終歸不只是李雪兒。我終歸沒有你那般灑脫。”
一幅畫畫完,李雪兒將畫紙一揉,那畫紙如夢如幻,化作了一只紙鳶,散發淡淡神光。
咻。
紙鳶飛出窗外。
從靈華學府飛出,不到半日,便飛出國都,飛到南風城。
紙鳶隨著夜色,落進了蘇動府邸。
“一夢相牽?”
蘇動在府中還沉浸于道法感悟,突然心中一動,睜開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