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桂兩世為人,前一世又在體制內摸爬滾打多年,早就練就了一副察言觀色的本領。
藍玉臉上那一閃而過的擔憂和焦慮并沒有瞞過他的眼睛,看來原來的歷史在這一點上并沒有多大變化,太子朱標估計真的不行了。
而藍玉所說的,太子的氣色比之前好了很多肯定是在扯謊,他是太子那條線上的人,肯定逢人就說太子的身體沒有大礙。
否則的話容易影響本派勢力的軍心穩定,也容易影響整個朝堂的輿論導向。
朱標不行了,接下來老朱會立朱允炆為儲君,而這一點是藍玉無法接受的。
因為朱允炆不是他的外甥女生的,因此,藍玉在接下來的時間里會對朱元璋十分不滿。
而以老朱那種剛愎雄猜的性格,他會將藍玉的這種不滿視為對新君和整個大明王朝的巨大威脅,最終使二人走到無法挽回的地步。
自己必須要抓緊時間行動了,藍玉估計是必死無疑了,以他的段位和能量,即便是躲到天涯海角老朱也不會放過他,誰求情都沒有用。
這一點,朱桂還是很清楚的,他還沒有天真到要保下來藍玉來為自己效力,他只想保下一批藍玉的部將就可以了。
見舅舅冷淡地將自己二人撂在了這里,常森臉上也有些尷尬,嘿嘿一笑,對朱桂說道:“殿下,咱在這吃還是出去吃?要不去萬香樓喝花酒?”
朱桂見藍玉這樣子,也沒有什么吃飯的心情了,至于喝花酒還是算了吧,大哥現在還病著呢,讓寡人跟你去喝花酒,這要是讓老朱知道了,還不得吃了寡人,便搖了搖頭,道:“算了吧。太子的病還不知道如何呢,改日再聚吧。我先回去了,改天再約你。”
常森一想也是,剛才是他唐突了,一心只想著喝花酒,都忘了朱標還在病床上躺著,一想起前年朱元璋擴大胡惟庸案,一連殺了三萬多人,就連老相國李善長都沒能幸免,他的心里就忍不住一陣發毛,道:“好吧,好吧。改天再約,只是可惜了我這一盤好棋啊。”
“吹吧,你就。”朱桂不由得白了他一眼,明明是劣勢,非得說得跟自己快贏了一樣,整了整衣冠,道:“改天約幾個軍中的兄弟,我還想聽他們講打仗的故事。”
時間不等人啊,藍玉案馬上就要開始了,還是趕緊拉住一批人為好。
出了藍玉的大將軍府,早有人將朱桂的馬牽了過來,這匹馬是西域進貢的,通體五黑,而且像烏金一樣發亮,高大俊朗,但凡是懂點馬的人見到之后都會不自覺地贊嘆一聲“好馬!”
這馬是朱桂去年生日那天,朱元璋送給他的,當然,老朱的東西向來不是白拿的,朱桂使盡平生所學,通過了騎射、槍術等種種考驗,得到了甲等的評價,才使得朱元璋龍顏大悅,將這匹寶馬賞賜給他。
若論它的檔次,絕對比后世的勞斯萊斯還要高不知道多少,而且還是限量版的哦。
朱桂給他的愛馬取名曰奔雷。
以朱桂藩王的身份,他完全是可以坐轎子的,但是朱桂心里明白,自己將來在河西少不了要打仗,所以對騎術這一塊,還是能熟悉多少就熟悉多少,因此他不管到哪里都騎著奔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