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桂搖了搖頭,目光堅定地說道:“父皇的苦心寡人自然是知道的。但是,寡人身為肅王,身為我大明的皇子,怎么能躲在這大后方,反而讓將士們在前面頂著冒險?這樣以來,肅藩的臣民會怎么看寡人,天下人又會怎么看寡人?”
“王爺說得有道理,可是......”詩劍明白了朱桂的苦心,但還是不想讓朱桂冒險,猶豫了一下,還是想硬著頭皮勸諫他一下。
不想朱桂不等她說完,直接拒絕道:“好了,不用再說了。寡人心意已決,你們不必再勸了,抓緊時間收拾東西吧。”
詩劍見朱桂說得堅決,知道自己再勸也沒有效果,便福了福身子,盈盈說道:“是。奴婢遵命。奴婢等人生是王爺的人,死是王爺的鬼,到哪里都跟著王爺。”
這話說得朱桂頗為感動,微微笑著摸了一下她的頭,道:“乖,放心吧。寡人心里有分寸,不會讓你們姐妹陷入危險之中的。甘州現在有一萬大軍,寡人這次就藩又帶來了一萬二千人的護衛。”
“兩萬多人守衛一個甘州城應該夠了,韃子想打進來也沒有那么容易。”
詩劍和綠蘿甜甜一笑,心里像是倒了蜜一樣甜,齊齊向朱桂行了一禮,道:“奴婢謝王爺垂簾。奴婢這就去收拾東西,明天就跟王爺去甘州。”
安撫住了兩個小丫鬟,朱桂心里其實并不輕松,他選擇此時去甘州完全是情勢所逼,如果有其他的辦法,他也愿意留在蘭州等局勢穩定了再去甘州。
畢竟這年頭,誰還不知道要穩健一點啊。
而此時,最要緊的已經不是兵力問題了,肅藩在之前已經有了五萬大軍,現在朱桂都帶來了一萬兩千人,一共六萬多正規軍,在加上一些鄉勇,暫時夠用了,進攻不足,防守還是沒有多大的問題的。
現在最大的問題是糧食問題。
甘肅一帶離京城最遠,運糧也最為不易,甚至在明朝實行開中法后,那些商人都不愿意來這里運糧。
原因很簡單,就是路途遙遠,成本實在是太高了。
眾所周知,老朱是十分心疼兒子的,在歷史上,給每位藩王開出的工資是年薪一萬石,而給肅王朱柍開出的工資是五百石。
并不是老朱對朱柍有什么別的看法,實在是河西之地距離大明的糧食主產地——江南實在是太遠了,而且基本上要靠陸路運輸,水運十分不便,所以運糧的成本實在是太高了。
一年一萬石的話,路上不知道要耗費多少糧食。
多到一向護犢子的朱元璋都開始吝嗇了起來。
河西一帶本來水草豐美,農牧兩宜,就算到了后世,糧食產量也很豐富,素有西北糧倉之說。
只不過,這一帶如今已經荒廢了,糧食產量還沒有上來,所以吃飯問題只能依靠外地輸入。
寡人這飯碗,現在還是端在別人的手里啊。
這一點,朱桂是絕對無法接受的,這完全是被人家掐著脖子,只能在人家的懷里當乖寶寶,要是稍微一不聽話,人家把奶一斷,你就只能死翹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