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隆當然知道了這件事,這件事不能裝糊涂,否則就會給人以欲蓋彌彰的感覺,最差也是個失職的印象,便裝出一副痛心疾首地樣子,一臉悲痛地說道:“這件事臣也是剛剛知道的。
糧草乃是三軍最為重要的地方,歷史上因為糧草被燒而導致三軍崩潰的例子屢見不鮮,沒想到這件事竟然能發生在我們肅藩。臣真是痛心疾首,今日是誰當值,這個監糧官理應問斬。”
他知道,錢德龍此次出現在這里肯定是要指正他了,所以他也不會再跟錢德龍客氣,直接向朱桂建議判錢德龍死刑。
錢德龍聽到這話,肚子里的火氣蹭地一下子就冒出來了,老子當年也是給你送了不少好處的,后來老子貪污了點錢,犯到了你的手里,你不去給老子遮掩也就罷了,居然還趁機要挾老子去燒糧草庫,逼著老子用自己的命替你向太孫表忠心。
要不是老子交了一個好朋友周斌,現在的腦袋估計都已經被肅王掛在旗桿上了,而你呢,一樣當你的曹國公,高官厚祿,錦衣玉食,嬌妻美妾享之不盡,等太孫登了基,你還可以得到一個擁立之功,富貴更勝以往。
而老子呢?老子的骨頭到那時候估計都已經爛掉了,老子的家眷到那時候還不知道會怎么樣呢?
你倒好,做了這么多對不起老子的事,到現在心里還沒有一絲愧疚,居然倒打一耙,想要肅王處死老子。
既然你不認,也就別怪我不義了。
事情到了這個份上,錢德龍也就不害怕李景隆了,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反正你不給我路走,我他媽還管你是不是曹國公?干脆就拼個魚死網破吧。
于是,錢德龍不再廢話,忙跪在地上給朱桂重重地磕了一個頭,道:“啟稟殿下,這些事情都是曹國公逼著末將干的。”
說罷,便把李景隆如何利用他貪污軍餉的事情要挾他的事給說了出來,只是略掉了太孫的部分。
他可不想讓朱桂以為他是為了向太孫表忠心才上李景隆的賊船的,他給自己塑造的完全是被逼迫的形象。
李景隆早就料到了錢德龍會這么說,心里也早就想好了對策,聽完他控訴自己之后,故意裝出一副勃然大怒地樣子來,喝道:“胡說!你完全是血口噴人!我堂堂曹國公,身為朝廷的勛貴,為何要做這些事?我看你這是挾私報復!”
說罷,又向朱桂作了一揖,道:“殿下,你可千萬不要相信他說的話啊。求殿下明鑒,替臣做主啊。”
錢德龍見李景隆將事情推了個一干二凈,心里更是憤怒不已,事到如今,他只有駁倒了李景隆,才會有一線生機,所以到了這個時候,錢德龍也就顧不上什么了,又向朱桂作了一揖,道:“啟稟殿下,曹國公說藩王乃是太孫的心腹大患。
要末將阻止殿下西征,以免將來殿下實力太強對朝廷構成威脅,才讓末將去燒大軍的糧草。末將一開始不肯,但是他便拿著末將的把柄,用末將全家人的性命來威脅末將,末將一時害怕,心智混亂,這才做下了糊涂事。
還請殿下明鑒,給末將一個機會,并鏟除此人,不能讓他壞了我們肅藩的發展大業。”
朱桂聽到這些話,臉色不由地鐵青了起來,額頭上的青筋都開始暴突,顯然是氣壞了,他霍地一下子站了起來,憤憤不平地說道:“寡人我朝廷鎮守邊關,一直忠心耿耿。
當今皇上是寡人的父親,寡人豈會不忠于他?即便是父皇將來龍御歸天了,即位的太孫也是寡人的侄子,寡人又豈會威脅他的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