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個機會去和那丫頭把事情說清楚吧,相信那丫頭可以理解的。”
李浮圖沉默了半餉后緩緩開口,與其等蘇媛發現,不如主動攤牌,雖然免不了會給那丫頭帶來傷害,但至少不會讓那丫頭認為他們一直在欺騙她。
“不……”
何采薇臉色蒼白了下,想也沒想便下意識搖頭。對于危機的逃避心理是人的潛意識,哪怕何采薇也不能免俗。
雖然明知道這件事終會有隱瞞不住的那一天,但她還是覺得能拖一天就是一天。
“現在還不是承認的時候,總會有辦法的……”
何采薇喃喃道,不知道是在說服李浮圖,還是在安慰她自己。
“不用太過憂慮,即使真的到了紙不包住火的那一天,蘇媛那里,我去應付。”
李浮圖按住何采薇的肩頭,既然目前無計可施,索性不再徒增煩惱,他轉移話題問道:“采薇,你母親重病在床,你家從小就不寬裕,你想過沒有,你媽媽從哪里拿出的兩百萬?”
“我問過她,可是她沒回答我。”
李浮圖遲疑了下,終究還是開口問道:“你一直沒有說過你父親的事,你想過沒有,有可能你父親……”
他很早就知道何采薇與她母親相依為命,他也曾下意識認為何采薇的父親在她出生前就不幸離世,可是剛才何采薇還給他的那兩百萬讓李浮圖心里起了一絲懷疑。
以何采薇的家境,根本不可能拿的出這兩百萬,否則她當初也不會被逼得瞞著母親去賣身,蕭淑突然拿出這樣一筆巨款,絕對是受人幫助。
兩百萬不是一個小數目,無親無故的人不會如此好心,而且何采薇雖然說她從未見過她的父親,但也從未說過她父親死了。
“他究竟是死是活,和我沒有任何關系。”
何采薇似乎早就知道李浮圖要問什么,神色如此刻的月光般清冷似水,看不到任何情感的波動。
李浮圖猜得到,她自然也猜得到。其實早在母親前幾天把這兩百萬當作她二十歲生日禮物交給她的時候,她就猜到了這筆錢可能的來源。但她卻一個字都沒有多問。
有些人活著和死了其實并沒有太多差別,在最難熬的二十年她的生活里就沒有父親這個字眼,往后更加不需要。
李浮圖沉默飲酒,沒說血濃于水之類的狗屁話,常言道清官難斷家務事,況且何采薇的心情,他能感同身受。
他沒有父親?
可為何他卻說自己是孤兒?
何采薇看了他一眼,復雜笑道:“我還以為你會勸我的。”
李浮圖淡淡一笑:“當初我之所以在皇朝救下你,你以為是因為我仁慈?不,我從不是什么好人,只不過因為你和我很像而已。不知事情始末張嘴就勸人大度的人,才是真正的惡毒。”
何采薇眼神漸漸柔和,端起酒杯抿了口酒,剛打算說話,可門鈴聲這個時候突然響了起來,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刺耳。
現在已經過了晚上十點,這個時候居然還有人拜訪?
何采薇疑惑的看向李浮圖。
李浮圖也是一臉茫然,可是很快貌似想到了什么,神色倏然一變。